清冷的月光劃破墨色的夜空,半掩的門縫透進走廊裏慘白的燈光。

顧聽肆睜開眼,入目是一片潔白,消毒水的刺鼻味道鑽入鼻腔,肩膀還是好疼,稍稍一動就痛得厲害。

他悶哼一聲,一手撐著床坐起來,沒多久病房外就傳來腳步聲。

顧聽肆緩緩勾唇,看著房門的方向。

在人推門而入那一刻,他不急不慢地開口:“這麼晚才來看我。”

直到看清來人的身影,顧聽肆唇角弧度不變,隻是眼底的光漸漸黯下去。

他的笑容仿佛被冰封,聲音低沉而冷漠,故意拖長音節:“真是稀客。”

進門的男人身材頎長挺拔,一身黑衣像是要隱入蒼茫的夜色。

他一言未發,弧線鋒銳的輪廓暈染著淡淡的疏離和冷漠,在顧聽肆的注視下,他緩緩走到床邊,眼裏閃著邪肆冰冷的嘲諷,居高臨下開口:“命真大。還沒死?”

顧聽肆嗤笑了下,眼神悠悠停在他身上:“這話被父親聽見,恐怕你得遭殃。”

傅聿辭目光冰涼,無半點情緒:“我來看你,就是父親的意思。”

說完他視線向下,看著顧聽肆肩上纏著的白布,譏誚彎了彎唇:“以前不知道你這麼容易受傷。”

曾經被綁架進X組織,又完好無損出來的人。

竟然被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狠狠紮了一刀。

顧聽肆向後靠在病床上,腔調散漫:“這也沒辦法,誰不想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他話鋒一轉:“換做是你——”

傅聿辭瞳孔一縮,已經一手提起了顧聽肆的衣領。

他是奉父親的命令來看望自己這位弟弟的,盡管他對自己說了很多次,要忍住。

但看著他這張吊兒郎當的臉,傅聿辭還是很難保持理智。

他壓低聲線:“我根本不會讓她犯險。”

顧聽肆挑眉,像對這話不置可否。

傅聿辭手臂收力,逼迫顧聽肆仰視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顧聽肆。那一刀你完全可以躲開。”

顧聽肆笑意不減:“為我喜歡的人擋一刀,又有什麼關係。”

“別說肩膀了,再往下一點——到心髒都行。”

他還怕這刀捅得不夠狠,薑可染不心疼他呢。

他就這麼看著傅聿辭的眼眸染上一絲薄怒,然後慢悠悠嘶了一聲,恍然大悟的語氣:“你這麼生氣,該不會是在嫉妒我吧。”

傅聿辭眼底掠過一抹幽然的神色,唇線緊繃,終於還是鬆開了手。

“父親知道你為女人擋刀的事情,讓你帶她回S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