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安嘴角的笑慢慢凝結,大手一揮輕輕鬆鬆打掉了薑可染手上的短刀,森然開口:“沒了記憶,還能想到自己最擅長的武器。”
他微微一頓:“真是了不起啊,基安蒂。”
薑可染腦子嗡得一下,像是有什麼熟悉的片段在眼前閃過,但她卻抓不住。
基安蒂。
這是她的名字。
手下將掉落在地上的那柄短刀撿起來,交到蘇啟安的手上。
他低頭擦去刀刃上的鮮血,舉起那柄刀細細看著,自言自語道:“你怎麼就記不起來呢。你要是能記起來就好了。”
“你以前的丈夫在三天後就要結婚娶妻,你的母親還在焦頭爛額地處理我在M國留下的爛攤子,你的師父為你而死之前,大概也算不到你會有今天——”
信息量實在是太大,薑可染怔住了。
她倒吸一口氣,出聲已經是沙啞:“你在說什麼。”
“基安蒂,你也有今天。”
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上下掃視著,蘇啟安發出一陣陰寒的笑來。
“來S國之前,我可是打聽了不少你的消息。”
“基安蒂,X組織史上最年輕的領導人,這樣一個殺伐果斷,出手即斃命的狠角色,還是一個女人。她最擅長的是短刀和近身搏鬥,別說是男人,整個X組織裏都沒人能成為她的對手。”
“但我見了你才知道,你早就不是她了。”
沒有基安蒂的記憶的她,頂多就是個身手敏捷的女人,在他麵前,手無縛雞之力。
蘇啟安驟然抬眼,眼中寒光射出。
薑可染還沒從他方才的話中回過神來,他手中的刀,在殘陽下泛著寒冷而嗜血的光芒,就像一條毒蛇,朝她伸出了尖利的牙。
溫熱的液體在一瞬間湧出,噴射在她慘白的臉上,無法抑製的疼痛席卷她所有的思維。
她的腦袋中隻有一個念頭不斷叫囂回響:“好疼!”
她眼睜睜看著,她最擅長的短刀,捅穿了她那隻拿刀的手。
鮮血像箭一般噴湧而出,疼痛讓薑可染渾身的皮膚都忍不住顫抖。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在一起,她抬手想捂住自己的太陽穴,但蘇啟安下了死手,薑可染拿刀的慣用手已經被刀身牢牢釘死在了牆上。
她用力咬著下唇,可下唇咬青了也抑製不住自己急促的呼吸。
蘇啟安的聲音居高臨下傳來:“基安蒂,你的右手廢了。X組織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說罷竟然大仇得報般肆意笑起來。
X組織說白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沒了能力的領導者,總是要被組織拋棄。
薑可染的眼神近乎絕望,頓覺錐心刺骨,眼淚不受控製地翻湧而出。
她的右手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她痛不可言,但眼淚卻不是因為疼痛而流,而是害怕。
她的手,恐怕再也拿不了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