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m國備受尊敬,卻被她來回使喚的卑微工具人。

他是在y國衝進火海,救自己出莊園的蹩腳醫生。

他是在s國強忍思念,相見亦不識的陌生人。

明明是密不透風的石房,薑可染卻覺得有淡雅如霧的星光灑了進來,灑在男人他黑玉般有淡淡光澤的頭發上。

薑可染支撐起身子,伸手往前一探。

卻沒能抓住他的衣角,身如玉樹的男人像一陣煙霧,散在她的指尖。

果然是夢啊。

兩滴眼淚流了出來,滴在了冰涼的石板上。

薑可染咬著幾乎無一絲血色的唇,整個人就像風中的樹葉,倒在地上。

“可染。”

薑可染泛著灰色的瞳孔輕輕顫了一下,等她再次抬眼,果然看見了師父。

一串冰涼的淚珠就這麼從她手裏一直滾到了她的臂彎,眼淚從她那凝滯的眼睛裏,像泉水一樣流溢出來。

“師父!師父,都是我不好!”

薑可染伸手要去夠師父的手,卻無論如何都抓不住。

“是我害死了你,師父!師父,我不能給你報仇了。”

她用盡全部力氣,匍匐著朝前爬去,想要去牽師父的衣擺。

“師父,我好累啊,你帶我走吧,求求你,帶我走吧。”

就在快要摸到師父衣角的那一刻,師父向後一步,直直避開了她。

“胡鬧!”

明明是滿眼心疼,眼眶微紅的師父,此刻卻佯裝生氣道:“誰讓你來陪我了。”

薑可染的眼淚像久蓄而開閘的水一樣湧出來。

師父撇開視線,不再看她,狠下心道:“你這麼想死,就去死吧!死了就別來見我了!我沒你這個徒弟!”

“我錯了…我錯了師父,我再也不亂說話了,師父我好疼啊。”

慈悲的老者,終於不忍心地轉身,臉上早已布滿淚痕。

他半蹲下來,將手覆在她的額頭:“可染,我可憐的孩子,不要害怕。”

這是師父第一次在薑可染麵前落淚,他長歎一聲,門外突然掃過五彩的霞光,薄霧被金燦燦的光線照得四下散開。

師父的聲音傳進耳畔:“孩子,天亮了。”

數道刺眼的金光閃得薑可染睜不開眼睛,她微一皺眉,再次睜眼。

夢醒了。

她的跟前站了兩個男人。

薑可染記得,是守在石房門外的侍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在她昏迷的時候,便是這兩個人守在她身邊,低聲說著些什麼。

如今這兩人便蹲在她麵前。

相比前幾天,薑可染如今的狀態明顯好了不少,右邊的男人眼睛亮了起來。

“太好了!看來沒有事了。”

左邊的男人拿手肘捅了他一下,示意他閉嘴,自己則清了清嗓子,故作疏離道:“有任何需要就叫我們。”

右邊的男人吸了吸鼻子,掩飾不住地高興,眼眶已經紅了些。

天知道他第一次來到這個牢房的時候,看著滿地的血,心裏有多疼。

如果可以,真希望自己能替…

這樣一想,男人的眼角又要溢出淚花,他正要抬手去擦。

沒想到,薑可染已經朝他伸出手。

受傷的右手雖然還疼得厲害,但總算有了一絲知覺,她抬手擦去了他眼角的淚水。

右邊的男人一愣,他先是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隨後兩人皆是直愣愣地看向薑可染。

薑可染臉色依舊白得可怕,她勾起唇角,朝兩人露出一個虛弱的笑。

“還掉眼淚。你倆的主子就是這麼教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