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鈴鐺把手機扔掉。
麵無表情的回到臥室。
她戴上眼罩。
隻一秒,身體就像沉入了深海的海底。
很好。
極致的黑讓她迅速進入無知無覺的睡眠模式。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睡個好覺還要一本萬利的事情了。
所以,睡個好覺!是王鈴鐺的人生信條。
她把這信條當成這世上唯一的真理。
任何人任何事兒都無法幹擾她去實踐她的真理。
就算是陸子仁也不行。
對她來說,優質的睡眠是一場完美的八小時死忙體驗。
她喜歡這種體驗。
她迷戀這種體驗。
如果非要比較,陸子仁位居其後。
在王鈴鐺更年輕的時候。
在她和陸子仁還沒分手的時候。
有一次,陸子仁開玩笑的問她,你這個你懶豬,還說愛我,把我騙來,結果你不管不顧的去睡了。我看你這個人心裏也沒我呀!
王鈴鐺撫掌大笑,笑完後慢騰騰的說:
有還是有的嘛,愛還是愛的嘛,不過你指定是排在我之後的,我是不會愛你超過愛我自己的哈。
陸子仁點點頭,笑著掐了掐王鈴鐺的臉。
然後對她說:
“那行吧,那我隻能去愛你超過愛我自己嘍!”
王鈴鐺刁刁滑滑的揶揄:
“不會吧不會吧,哈?陸子仁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陸子仁當時躊躇了一下。
隨後堅定的說:
“那我隻能去愛你超過愛我自己嘍。”
每年四月初八都是陸子仁去北京的日子。
臨行前,方在溪微微弓著身子一絲不苟的給陸子仁收拾東西。
她把上午剛鹵好的牛肉切成正正方方的小塊,又分裝成三個袋子,用真空機抽好,然後放在一出門的地方。
接著她來到梳妝台,拿了一包一次性洗臉棉。
方在溪打開行李包的拉鏈,把洗臉棉豎著放進一側。
然後,她又將昨天提前刷好的麋鹿皮拖鞋套上透明防塵袋。
收好抽繩後,她將拖鞋放到行李包最外麵的那個隔層。
每次陸子仁出去,無論是出去學習還是出去開會或者是下鄉什麼的,方在溪都這樣給陸子仁準備拖鞋。
結婚這些年,陸子仁就買了這麼一雙居家的拖鞋。
無論春夏秋冬,都是這一雙,麋鹿皮的料子被陸子仁的腳穿的越來越柔和,卻也不見壞,看樣子,倒是經得住一天一天的穿下去。
陸子仁的腳挑剔的很,外麵的拖鞋他從來都穿不慣。
不過就算是他陸子仁穿得慣,方在溪也是不放心的,誰知道外麵的拖鞋幹不幹淨啊?
方在溪看著眼前的行李包,思索著有沒有落什麼東西。
她不太堅定的跟自己說:
“應該沒什麼了吧?”
陸子仁見她如此認真,不由的笑了:
“不用這樣,就一天,你別這樣大動幹戈的。”
方在溪搖搖頭:
“說是這樣說,要帶給人家的,你自己要用的,都馬虎不得。”
他又勸道:
“就一晚上,明天下午說不準就回來了。”
“那也要收拾的。”
陸子仁走到方在溪身後,他問:
“要不我幫你?”
方在溪擺擺手拒絕:
“不用不用,你快出去。”
陸子仁無奈的搖搖頭,拿了本書去客廳了。
方子溪這樣勤勞敦厚的好女人是從來不會去要求丈夫幫忙的。
但凡需要丈夫搭把手的地方,方子溪從來都是一個人掄圓兒了幹。
事情再多再繁瑣她也是不緊不慢的一個挨著一個的做。
反反複複的事情重重複複的做,她從不覺得煩,她覺得這就是她該幹的事兒,怎麼著她都是樂意的。
就算是累了也不會說你看你什麼也不管,這種話她是從來都不會說的。
她也不是忍著不說,她是連這個念頭都沒有的。
偶爾——
她對他——
竟會生出慈母對待幼子一般的心境。
有次,陸子仁拎著一個西瓜進門。
方子溪看到後又開心又激動的說:
喲你還會買西瓜呢?
從哪買的?
沒讓人家給騙了吧?
知道怎麼挑西瓜嗎?
有沒有殺開嚐嚐?
買西瓜得先嚐嚐的知道嗎?
怎麼提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