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窈便直接推門而入,出乎她意料,馮栓子並未如何垂頭喪氣,他也並不知外麵陳雙喜和徐寶財都說了什麽,他正用小刻刀雕刻手中的木胎佛像。

見來者是見過的女推官,他便也不害怕,還問:“大人,可是知曉我師父是如何而亡?”

顯然,經過昨日錦衣衛的詢問,他已經知道師父並非被什麽祖師爺天罰而死,此刻倒是還關心師父死因。

薑令窈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把手中鑰匙往前一推:“我想問一問,這三把都是哪裏鑰匙?”

馮栓子微微一愣,隨即便低頭看去,隻一眼,他就認出了全部鑰匙。

“最小的是書房鑰匙,裏麵有咱們自己畫的器圖,中間那把是庫房鑰匙,是魏公公特地恩賞給師父拿的,另外一把……”

他眯起眼睛,仔細看去,道:“是料庫的鑰匙。”

薑令窈問:“料庫裏有何?”

馮栓子知無不言:“料庫裏有煤石火油,用以燒窯引燃之用。”

薑令窈心中記下這兩樣東西:煤石、火油。

這四個字在她心裏盤旋,把她心中的不安和疑惑重新掀起,在她心中攪起新的風浪。

有何不妥呢?

薑令窈垂下眼眸,看著手中的鑰匙:“走,去料庫看看。”

第17章

料庫位於整個禦用監最東側,雖同窯爐很近,但中間卻隔著厚厚的院牆,在料庫之外放了四個大水缸,就是怕料庫走水。

近來禦用監的最大差事便是佛塔,待得鎏金初成,窯爐便無用處,因此料庫也關了數日,未曾開啟。

薑令窈直接捏著鑰匙打開料庫房門,推門而去,一進去便又是一口裝滿水的水缸。

足見禦用監對走水的害怕了。

若是整個禦用監燒了,那麽多金銀珠寶,禦用家具毀於一旦,怕是就連魏苟也要一起砍了腦袋。

料房裏一股煤油味,因為封了多日,那股味道非常衝,直奔腦門。

薑令窈被嗆得往後退了半步,然後用帕子捂住了口鼻,這才緩步而入。

料房一邊是煤石,煤石用麻袋盛放,一袋袋摞得整齊,另一邊則是用小缸盛放的火油,同煤石相比,火油更易燃,可迅速提高窯內溫度,因此此物也是禦用監常備之物。

不過,也不知是久不得用,還是料庫就要有如此多的存數,薑令窈隻覺得右側存放的火油過多,已經堆到了門口處。

薑令窈往前行了兩步,見裏麵除了煤石和火油再無它物,便退了回來。

幾人出了料庫,皆是長舒口氣,薑令窈咳嗽一聲,叫來看守料庫的小學徒,問:“這庫房中的東西可有變動?”

小學徒已經守了一整日,這會兒正是困頓時,聽到薑令窈的話,想了好久才答:“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