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卯用不滿的眼神剜了他一眼,心裏念叨著,生病嘴巴還不忘記毒。“你怎麼這麼久才開門?要再遲一點,我就打算破門而入了。”
“破門而入?”他微微抬眼皮倪了她一眼。
“當然,不是非得用暴力。我知道你家門的秘密,111111。”卯卯極力擠出一絲笑來緩和一個略顯尷尬的氣氛。但這個打算才處於萌芽階段就被顧銘掐死了。
“看來我得考慮修改下密碼了。”他的語氣平緩的沒有任何起伏,可就是這樣的波瀾不驚卻在卯卯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抿了抿嘴角,說道:“看你沒事兒的話,我先走了。”
卯卯心裏委屈了起來,原來好心沒好報是這麼惡劣的感覺。顧銘望著她烏泱泱撤離的身影,把門緩慢的合上。
冷戰正式爆發。
顧銘出現的頻率從一開始毫無目到此刻的徹底失蹤,突如其來的落差讓卯卯一時半刻習慣不了。直到現在,她才相信肖潔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人是動物世界裏最犯賤的、稍微高級的一類。
於是下班後,卯卯主動給肖潔打電話,約她一起去Cris那裏坐坐。肖潔說她還在開會,至少得九過點後才能走,讓她自己先過去。
卯卯進一進去,Cris就激動的握著她的手,在細膩潔白的手背上蜻蜓點水的落了一個極為紳士的問候吻。她笑了笑,Cris就興奮的給她介紹他最近調的一種雞尾酒。
很快的,他就把一杯一半是藍色一半是紅色的酒放在卯卯麵前的杯墊上,請她試味道。小啜一口,一股清新的薄荷混雜著淡淡果香從舌尖向口腔散逸。卯卯朝Cris點頭,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有孩童般天真的滿足。
他說,這是她特別為她調製的雞尾酒,有一個跟她一樣美麗的名字,叫Miss。
一整個晚上,卯卯都在和Cris說話。她從來都不是能說話的人,但在他那裏,她總是能最快的找到感興趣的話題。
大概,是她從第一次來這裏開始就愛上了Cris說意語時的語調,那個像風一樣好聽的聲音。他說了最近自己的生活,也問了她近期內不常來的原因。後來,他的一句話深深的打動了她。
他說:雖然見不到你讓我異常想念,但我更希望你不常來。你每次來這裏的原因總是因為心裏有傷痛。
卯卯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眼裏有晶瑩的光芒。她對Cris說了很多次謝謝,並牢牢的握住他的手,那雙寬闊幹淨且溫暖人心的大手。
有客人來點酒,Cris用意大利語對卯卯說了句‘祝你永遠幸福’並朝她眨了眨眼後再次忙碌起來。
Cris忙碌的背影,讓她心裏有滿溢感。她與他,不是朋友卻勝似知己。
肖潔來的時候果真已將近九點半。與她一起來的還有顧銘及鄧颺。鄧颺還是老樣子,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似乎每天都有餡餅砸在他頭上。
“卯卯,好久不見。”他笑嘻嘻的邊同卯卯打招呼邊跟Cris點店一杯伏特加,一邊在卯卯身邊坐下。鄧颺喝酒隻喝伏特加,就像顧銘總是點龍舌蘭。在卯卯眼裏,他們都是執著到近乎偏執的男人。但她不知道,這樣的男子對愛情是否也如此執著。
肖潔也挑揀她另一邊的椅子坐在,與鄧颺一左一右的把卯卯包圍起來。“來多久了?”她摟著卯卯的肩膀問。
“快兩個小時了。”卯卯微笑著說,看了顧銘一眼,他已坐下。Cris給他一杯龍舌蘭後再次轉身擦杯子。
肖潔一愣,下一句話便是,“晚飯沒吃?”
卯卯點頭,把那杯隻屬於她的Miss全部喝完。
“你瘋了,空腹喝酒?”肖潔毫不留情的當場訓斥,“走,我帶你去吃飯。”說完她從高腳椅上跳下來。
“我不餓,真的。”她眼神純真,沒有一點欺騙的意思,她已很久沒有饑餓感。
拗不過卯卯,肖潔隻好重新回到落座。從他們的談話裏,卯卯得知剛才的會議他們三個都參加了。她知道,是肖潔家和LD的合作投資項目。
“這是什麼酒,一切怎麼沒見過?”肖潔突然指著卯卯麵前那杯顏色鮮豔的雞尾酒問她。
卯卯搖著杯子裏的酒說:“Cris特地給我調的,它還有一個很美的名字——Miss。”
見卯卯得瑟,肖潔笑著說Cris太過偏心。Cris答應改天也給肖潔調一杯屬於她的酒,但非今晚。
一個晚上,卯卯和顧銘之間的交流幾乎為零。
肖潔很快的跟Cris要第二杯酒。見顧銘不說話,她隻好主動找話題暖場。她把一隻手擱在顧銘肩膀上,“怎麼了你,一整天都跟蔫了的茄子似的,紫著一張臉。”
顧銘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下,“沒有。”
“別跟我說你狀態不好啊!”肖潔端著酒仰頭就喝,動作極為瀟灑。然後她忽然轉臉問他,“你怎麼今晚都不理卯卯?”
一句話,把在場的其他仨人都問愣住了。尤其是卯卯,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沒想到,肖潔會問的這樣毫無預警和直接。
她忘了,肖潔一向不懂得委婉或者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