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玟亦因此更加沒自信,在班裏幾乎快要抬不起頭。
但越是沒自信他反倒越敏感,不願意讓人看出他學不會,所以別人光明正大抄作業時他還要偷偷摸摸抄。
魏惜有點同情他,也願意幫他,於是略過他,從前往後收作業。
但薛凜就坐在她後麵,她早晚要收到薛凜這裏。
薛凜這人寫作業是玄學,他覺得沒意義的作業就不寫,他覺得重要的才寫,美其名曰合理規劃學習時間。
魏惜走到他麵前,懷裏抱著一堆練習冊,還捏著張作業缺勤記錄表,溫聲道:“物理作業有嗎?”
薛凜正在翻手機,聽到動靜,眼皮一掀,漆黑不耐的眸子正對上魏惜的眼神。
魏惜抿唇看著他,低頭顯得她臉上的肉多了一點,潤嘟嘟的,少了幾分清冷。
薛凜其實想問問,元旦晚會那事,魏惜為什麽要打小報告。
如果不同意,可以光明正大說出來,大家公開討論,而不是偷偷告密然後退學生會。
她是不是以為,那次告發上去,就能讓學校整改學生會,把以薛凜為首的負責人擠出去,然後自己取而代之?
結果她沒想到他媽是教育局長,學校根本不敢動他,所以她隻能灰溜溜退了。
薛凜淡淡道:“沒有。”
魏惜了然,她低頭想調整一下懷裏的練習冊,自然也捏起了那份作業缺勤記錄表,然後將筆換到右手。
薛凜靠在椅背上,盯著她:“學委,每天記班裏同學黑名單開心嗎,你是不是很享受管束別人的感覺?”
所以才想競爭學生會會長,畢竟要比學委的權力大多了。
“什麽?”魏惜愣了幾秒,才聽懂了薛凜這句話。
他以為她是要記他的名字,報告給老師嗎?
她從來沒記過他的名字,他應該知道的。
魏惜攥緊手中的筆,胸口悶得發酸。
他說的每句話都很尖銳犀利,能精準刺到讓她很疼的地方。
魏惜隻能認為,薛凜昨天讓她用衣服清理兩個小時地麵還不解氣,今天也要繼續為西堯出氣。
她看著薛凜,透過依稀熟悉的眉眼,仿佛看到了兒時那個眼睛明亮,痞痞笑著的男孩。
她很想抓住舊日的餘熱,但卻分明感到溫度在悄然散去。
不是說隻對我一個人好嗎?
你為什麽不見了呢。
魏惜眼瞼顫動一下,察覺到眼睛有些發濕,她立刻扭開臉,摟緊懷裏的作業,越過薛凜,去收後麵人的。
後排同學察覺到氣氛不對,老實利索的把練習冊掏出來,不住地打量魏惜的臉色。
魏惜躲得很勉強。
宋澤臣離薛凜很近,立刻察覺到了衝突氣息,他知道薛凜突然發難,又在針對魏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