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三月,玉蘭花綻放,氣溫升的很快,棉衣已經可以換下去了,平時校服外披件大衣正好。

魏惜的大衣是紅色的,設計很新潮,身前兩個巨大的口袋,口袋上印著可愛古怪的英文字體,袖子有兩條黑色綢帶,可以係起來,也可以隨意垂著。

這衣服的帽子很大,蓋起來能把半張臉都遮住,整個人就像一顆聳立的紅蘑菇。

大衣是父母沒離婚的時候買的,這個牌子不太保值,掛鹹魚也換不了多少錢,魏惜就沒賣。

穿這件大衣的時候她一般都很少去食堂,因為這衣服的材質吸味道,去一次食堂,彌漫的菜香揮之不去。

所以中午放學,她故意在教室多呆了一會兒,想等大部分學生吃完,去買個煎餅果子就走。

等她走出教室,教學樓走廊空蕩蕩的,打開的窗戶過著風,將懸掛的條幅吹得撲啦啦響。

出了教學樓,繞過主席台,操場上也幾乎沒什麽人了。

——除了薛凜他們。

看到薛凜,魏惜僵了一下。

薛凜和宋澤臣,西堯,隋倘,劉創在一起。

隋倘和劉創是他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宋澤臣是他高中結交的,幾個人偶爾一起打球,這幾天天氣轉暖,籃球場又熱鬧起來。

薛凜手裏拿著球,讓球在他指尖打轉。

不是專心致誌的那種玩,而是百無聊賴,隨意撥弄兩下,全當打發時間。

隋倘和劉創勾肩搭背走在他身後,宋澤臣手欠,用爪子去勾薛凜的球,想劫過來,薛凜總是輕描淡寫地躲開。

西堯就笑盈盈地看著薛凜,在不遠不近的距離,穿著一身乳白色的外衣,毛茸茸的可愛。

魏惜已經好多天沒跟薛凜說過一句話了,甚至連眼神的交彙都沒有。

平靜的,就像那一周的種種都是夢,她從未被迫招惹他。

魏惜很耐得住寂寞,她已經能在麵對薛凜時表現的古井無波,從容不迫。

但隻有她知道,心慌意亂的感覺始終在。

他們也去食堂的方向,真不巧。

魏惜想了想,要不幹脆去超市買個麵包隨便吃吃吧。

她打算調轉方向。

可惜她的紅色外衣實在太拖後腿,在正午的光線下紅的發豔,灰白的水泥地上點綴一抹紅,很難不引人注意。

薛凜的目光本能地掃視過來。

然後他發現,魏惜站在那裏,也在望著他,雖然離得有段距離,看不清神情,但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她無辜的,柔軟的眼神,帶著謊言,充滿欺騙。

薛凜淡漠地移開目光,滿臉不在乎。

西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笑容淡了下來,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