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血脈相連。

魏銘啟震驚,恐懼,憤怒,攥著她的手腕,終於有些失控地吼道:“你還敢砸你爹,你是不是想坐牢!”

魏惜抬起下巴,怨憤地瞪著他,毫不退卻,她等著也有一巴掌打下來。

但是魏銘啟沒有。

再憤怒也沒有。

哪怕她砸了他心愛的小三的腦袋,他也沒給她一巴掌。

男人這個東西,對老婆和女兒還是不一樣的。

他知道老婆是別人家的孩子,而女兒是自己的種。

尤其魏惜又是那麽優秀漂亮,出類拔萃,被他精心培養嗬護的種。

甚至,哪怕這不是他的女兒,魏惜也更加年輕,貌美,楚楚動人,讓人不舍得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魏惜的瘋狂反倒把薑頌辛從失魂落魄中拉扯出來,薑頌辛顧不得臉上的傷,踉蹌著跑過來,從魏銘啟手裏把魏惜奪下,捧著她被劃傷的手,心疼得啪嗒啪嗒掉眼淚。

“手怎麽樣?傻瓜,傷到哪兒了?”

魏惜仍舊眼睛不眨地瞪著魏銘啟,仿佛要把這一幕,把他的嘴臉,永久刻在心底。

她抬起那隻沒受傷的手,輕輕按在薑頌辛後背,撫摸著,拍著媽媽清瘦的勞累的脊背。

可惜她不是男人,好在她不是男人。

她對薑頌辛一字一頓說:“你永遠有我,我,保,護,你。”

被砸破頭的女人叫金蘇瑜,那天以鮮血淋漓收場,他們各自去了醫院。

魏銘啟帶那女人,薑頌辛帶著魏惜。

魏惜的手被消毒,包紮一圈紗布。

那女人要縫針。

魏銘啟給那邊付了錢,沒來得及安慰,趕來看了眼魏惜。

聽說沒事,他沉默了一會兒,對薑頌辛說:“離婚吧。”

薑頌辛已經哭不動了,魏惜也沒哭,她跳下急診床,站在她父母中間。

燈光在她身上留下涇渭分明的切割線,她一半身子被簾子遮著,是暗的,一半暴露在燈光下,是亮的。

她開口,說:“讓我媽提。”

魏銘啟眼角已經有了些紋路,此刻皺紋更加明顯,他鬆弛的眼皮跳動了一下,沉了沉氣,鬆口:“行。”

誰提離婚,誰還能留下最後一點尊嚴。

薑頌辛是教師家庭出身,一輩子讀書,恥感很重,臉皮很薄,閑言碎語和指指點點就足以壓垮她。

她需要這點體麵。

晚上,魏銘啟沒回家,為了安撫那女人不報警,不處理魏惜。

薑頌辛也不回家,她不想讓魏純宇看到自己最難堪最狼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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