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坐直起來, 嚴肅道:“這說的什麽話, 現在是法治社會,依法辦事,她觸碰底線, 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魏惜扶住桌角,身子向前傾了傾,眼淚從睫毛上滾了下來:“那為什麽還讓她參加沙龍會呢?她欺負我們這麽久, 我媽媽身體越來越不好,可卻要我們等她。”

女警有些沉默。

魏惜的眼神讓人無法直視,這件事情裏魏惜處於絕對的劣勢,而對方在接到警方電話時態度依舊是不屑和囂張的。

有些人, 想得到本應有的公正, 需要拿出遠超事件本身的時間和精力, 而有些人, 做了錯事甚至不必付出多大代價。

但她怎麽能跟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說這種現實呢。

魏惜突然後退一步,朝女警深深鞠了一躬:“姐姐,我有事先離開一會兒,您能再傳喚一下她嗎,她到了,我很快就回來。”

女警歎氣:“好吧,我再打個電話。”

“謝謝。”魏惜說完,將書包帶理了理,離開了派出所。

晚風撲麵而來,不涼,混合著甘澀的花草香。

她抬手招停一輛出租車,躬身坐進後排,扶著前座靠背,對司機師傅道:“師傅,我去斑斕閣。”

斑斕閣原來叫作斑斕公館,是昔日租界區一位大官的宅邸,後來被人高價買下,重新裝修,改名斑斕閣。

由於宅邸客廳很大,裝修雅致,主人也愛交朋友,所以幾次沙龍會都是在他家裏舉辦。

隻有受到邀請的人才有進去的資格,旁人隻能透過鏤空雕花的大鐵門看一看前院的花草。

開了半個小時,出租車停在斑斕閣附近的街口。

今晚斑斕閣裏燈火通明,豪車塞滿了停車場,看得出來,這裏在舉辦活動。

司機羨豔地瞥了兩眼高大的公館,這才轉回身打量魏惜,有些納悶:“謔,小妹妹,你也是去裏麵參加活動的?”

魏惜掃碼付了款,推開車門,回道:“不是。”

司機默默點頭,一想就不是,哪有來這裏還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

魏惜下了出租車,沿著斜斜的小坡向上走,這段路比較黑,瀝青模糊不清,路燈光線暗淡,隻能拂照半米左右的地麵。

但或許是被斑斕閣裏的明亮襯的。

她走到門口,果然,院門掩著,有保安在前院花園百無聊賴地巡邏。

魏惜低頭看表,已經七點了。

這個時間,該到場的人都已經到了。

她皺眉按了一下胃。

從情緒中解脫出來才發現,肚子有點餓了。

她舔了舔發幹的唇,掏出手機,給魏純宇打電話。

電話響了四聲,魏純宇才接起來:“喂,魏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