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

薛凜隔著玻璃罩,輕輕摩擦著小巧的木塔。

原來她在一個多月之前就在準備生日禮物了。

她從來沒有忘記他的生日。

薛凜眼底浮起紅絲,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她一點都沒透露過,他根本猜不到。

為什麽不說呢。

為什麽一句都不說呢?

在他指責她,詰問她,質疑她的喜歡時,為什麽不肯辯解一句呢?

他就像過分自信的冒險家,自顧自踏上年久失修的玻璃棧道,他從不會低頭看腳下的危險,他永遠以為很對,以為絕對不會有事,但玻璃卻在中途碎裂,他一腳踩空,直直墜了下去。

薛凜緩了緩情緒,啞聲道:“可以讓我看看她做這個的錄像嗎?”

好想知道她是怎樣把一片片木頭刻成型,拚成木塔的,好想知道她懷揣著怎樣的期待來準備這份生日禮物。

想知道她的辛苦,更想知道她的情意。

現在他終於坐在這裏,卻殘忍的與她割裂半年之久,空氣中連一絲她的氣息都消失不見了。

她是如何在這裏走動,如何研究圖紙,如何困倦疲憊,如何談起他。

一點一滴,都變得那麽奢侈。

店主搖搖頭:“沒有監控錄像了,店裏隻保存一個月的記錄。”

薛凜的神情一瞬間落寞下去,睫毛搭在眼底,仿佛被莫大的失落擊碎。

店主眼神閃動一下,再次歎了口氣。

她去櫃台後麵取來自己的手機,點進相冊快速翻動幾下,推到薛凜麵前。

“按理說我不該給你看的,但不得不說,見證你的遺憾也是這件作品的衍生意義,雖然沒有監控,但閑著無聊,我拍過幾段視頻。”

店主偶爾將魏惜當做思想成熟的大人,聊些人生理想之類的大事,偶爾看魏惜尚顯青稚的臉,會把她看做小孩,逗她說些有的沒的。

第一段視頻。

視頻一開始,鏡頭有些顫抖,魏惜規規矩矩地坐在小椅子上,正專心致誌刻一扇窗欞。

店主笑問她:“哎,你為什麽非得做應縣木塔,大雁塔不行嗎?千尋塔不行嗎?”

魏惜抬起頭,發現她在拍攝,也沒阻止,彎眸笑笑:“我看他在語文書上畫過應縣木塔,別的東西他都隨手畫在廢紙上,這個應該是他喜歡的。”

店主打趣:“喲,好細心啊小朋友。”

魏惜被她調笑的語氣弄得耳根粉紅,低笑搖搖頭:“第一次談戀愛,我沒有經驗,不知道該怎麽對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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