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惜尷尬一瞬,突然釋懷,覺得有點好笑。
薛凜其實根本聽不懂吧。
司機的語速很快,她都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全部聽懂,薛凜從來沒在南灣上過學,怎麽可能會這種方言。
所以她也懶得跟司機解釋了,顯得多斤斤計較似的。
司機見魏惜不言語,就也不說話了,車內變得有些沉默。
薛凜還是目光幽深的向外望著,看狹窄的馬路,連錯車都極其困難,看石板磚上穿行而過的靚男靚女,看一個個巴掌大的小門店,和門店內販售的各類吃食。
這裏和京市的風格很不同,如果呆慣了京市,肯定要覺得南灣狹窄擁擠,喘不過氣。
魏惜默默想著,所以一旦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就隻會越走越遠,比如她已經習慣了南灣的風格,如果去京市或是回闌市,就覺得又冷又幹。
魏惜扭頭看向他,故作輕鬆道:“想什麽呢?”
她這次沒有猜測薛凜的回答,因為她現在已經猜不準了。
薛凜收回目光,轉過頭來,那種幽深的,濃鬱的眼神還沒來得及轉變,他淡淡道:“看你那段時間生活的地方。”
沒有他在的那段時間。
魏惜愣住。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似乎有些湧動的溫流,但伸手觸摸,卻又無法確認是否是自己的錯覺。
七年的時間把一切感覺都變得遲鈍了。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借車外璀璨的夜燈看向對方的眼睛,光影在他們皮膚上掠過,忽明忽暗,他們之間隻隔著一掌的距離,恍惚間可以感受到對方深沉的呼吸。
還是魏惜率先移開眼睛,手指輕輕捏住紅裙下擺。
薛凜眼眸微垂,緩緩靠在車座上。
出租車還是開到了,魏惜付了款,開門下車。
薛凜也跟著下來。
魏惜站在公寓樓外,伸手指了指上麵:“我就租的這棟公寓,上去就是了。”
薛凜點點頭。
蟲鳴聒噪,夜晚仿佛變成了濃稠的黑芝麻糊,黏絲絲的,拉扯人的皮膚,不讓人走。
分別的話不好說,喝酒之後的分別更容易情緒泛濫。
魏惜已經很久不曾對抗這種情緒了,上次還是在波士頓與魏純宇告別。
魏惜:“那......”
薛凜拿出手機,低頭淡定道:“留個手機號吧,以後你來京市,我請你吃飯。”
魏惜抿緊唇。
她來南灣上學之後,就換了當地的手機號,而且並沒有告訴薛凜。
後來她去波士頓,又換了美國手機號,還是沒告訴薛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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