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問:“非常美好的一張照片,如果節目被她看到,你有什麽想對她說的嗎?”

薛凜喉結滾動一下,睫毛微垂,眉頭輕蹙,似乎覺得在鏡頭前說煽情的話太過尷尬。

他好像經歷了很久的掙紮,才一抬眼,克製又真摯道:“......我沒有不了解你,我知道你想要什麽。”

這話說的雲裏霧裏,記者還要追問,薛凜卻怎麽都不肯答了。

於是話題又繞回建築上。

魏惜靠在床頭,後腦杓抵著牆,眼睛望著天花板。

腿已經盤的有些麻了,但她懶得換姿勢。

她知道薛凜在回應什麽。

那天她生日,他送來那個壓花相框,她說:“我喜歡的是海裏的珊瑚,不是陸地上的珊瑚,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麽。”

魏惜歎了口氣。

那時還小,又是第一次戀愛,身邊也沒什麽好例子,於是她對愛情充滿教科書般嚴苛潔淨的幻想,每天像個鬥士一樣,宣泄自己強烈的情緒。

其實她真的不知道別人送禮物是好意嗎?

她知道,但她就是要發泄,並且為自己的發泄找到合理的理由,因為你曾經讓我難受,所以哪怕是好意,也要被冠以偏激和消極的意義。

於是他們兩敗俱傷,沒有誰過得好受一點。

換作現在的她,一定不會這麽處理問題了。

但那就是特定年齡,特定經歷下的反應,所以人都說要在合適的時間遇到合適的人。

薛凜希望這個專訪能夠被她看到,可惜她直到現在才看到。

這幾年裏,她固執的沒有查過一次和薛凜有關的消息,她甚至都不知道,薛凜去肯尼亞考察。

薛凜留給她的印象,停留在高中,她對他的概念,也終止於高中。

她就把那當做結束了,如果不是這次在南灣偶然碰到,她相信自己永遠不會再去找薛凜了。

她就是這麽固執且驕傲。

而她不再次遇到他,那這段專訪,這些話,那張手機上的照片,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她緩了一會兒,又去查薛凜中彈受傷的消息。

但國內沒有任何媒體報道,就連盛棠所也沒對此發表過聲明,薛凜在采訪中當然也沒提。

魏惜不甘心,又去查肯尼亞本地的新聞,終於在眼睛發酸前,找到了唯一一個帶現場照片的報道。

但報道隻有一句話——

“20XX年5月3日,肯尼亞北部發生武裝衝突,傷亡人數眾多,一組建築考察隊被波及,考察隊中一位男性華人為救向導,手臂不慎被子彈穿過,緊急送入當地醫院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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