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喜歡薛凜的責任感,哪怕有時會帶來危機,但這仍然是個值得稱頌的品質。

她把白樹膏挖出來,輕輕擦在他的疤痕上,然後沿著疤痕向外畫圈擴散。

“為什麽非得接肯尼亞的單,那地方本來就亂,盛棠所根本不缺工作,你完全沒必要......”

其實他都不應該去,或者可以去那些發達安全點的國家。

薛凜看她圓潤的指腹在自己胳膊上一圈圈劃過,指甲下細嫩的軟肉被壓的時白時紅。

他很想把這隻手捂在懷裏。

清冽的藥香被揉開,逸散,充斥著鼻翼,薛凜很享受這片刻的時光,好像他從夢裏偷來的,美好的不真實。

他輕聲解釋:“風險與收益並存,發達國家已經有太多建築師,真正的好項目不會交給我這種新人,但非洲不一樣,很多人不願意去,反倒把好機會空出來了,這個項目我仔細考察過,當地政府很重視,他們不僅需要一個博物館,還需要象征著民族精神的地標,沙漠貧瘠,條件惡劣,人都需要一個支撐,他們提供了個很好的平台。”

魏惜還是不讚同,手指不由加了些力:“你當時才二十四,就這麽著急成功?”

薛凜濃密的睫毛抖了抖,坦然承認:“是,我很著急。”

魏惜抬眼:“為什麽?你什麽都不缺。”

薛凜苦笑:“因為那時我很怕,我和你說你不會遇到比我更優秀的人,這句不過是在裝腔作勢,你在南灣大學讀書,後來又去了MIT,身邊優秀的人太多了,我怕你喜歡上別人。”

“我有時會想,初戀的影響力到底能有多大,能延續幾年,這麽久了,你真的不會再喜歡上別人嗎?說實話我不確定,每次這麽想我都會很焦慮。”

“我傷害過你,除了讓自己變得更耀眼一點,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麽,至少,我得一直配得上你的成長速度。”

魏惜深吸一口氣,眼前又有點模糊。

她掩飾著,扭開臉,胸口是無限蔓延的酸疼。

緩了好久,她將哽咽的衝動壓下去,才故作冷靜地問道:“你這麽多年都沒談......”

薛凜搶答:“當然沒有。”

魏惜閉上了唇。

宋澤臣個天殺的。

薛凜又忍不住問:“你呢?”

其實這些年,他多多少少透過宋澤臣打聽過。

但還是想聽她親口說。

魏惜不想說自己也沒有。

她不想讓薛凜知道,他對她的影響這麽大,以至於初戀失敗後,她就好像封心鎖愛了,對各類湊過來的異性都不感興趣。

魏惜將藥膏扣好塞進他手裏,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你手臂真的疼嗎?我怎麽覺得你剛才壓著我的時候一點都不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