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大地上,聳立著一棵參天古樹,粗根大枝,貌似七八個人才能將樹環抱住。
枝條上裹著雪花,宛如一株白玉雕的樹;然而在藍天的襯托下,它更像大海裏的一顆巨大的白珊瑚。
“這是什麼樹?要成精了吧?”林景瑜驚訝地歎道。
“你說對了,這棵榆樹真的成精了。”陸飛望著不遠處的榆樹說,“我帶林少爺來試試,看看這美女樹精能不能把你勾走。”
林景瑜不想理他,繼續說道:“你來帶我看大樹?”
“你看到樹枝上的紅布條了嗎?村子裏有個傳統,老輩傳下來的,隻要是誰家孩子不好養活,就來這裏掛個紅布條認大樹當幹媽。後來,大樹就成了我們村的神樹,有人想祈求什麼也都會來拜一拜。”
“帶我來許願?靈嗎?”
“靈不靈我不知道,我沒來許過,以前我也不信這些。”
陸飛以前一直是個堅決的唯物主義者,但是自從做了那個夢以後,他在夢裏祈求過,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能和林景瑜在一起,他願意信滿天神佛。雖然那隻是一個夢,可是感受太真實了……
“現在信了?”
“今天正好你生日,我想請神樹給咱們倆做個見證。”陸飛牽起林景瑜的手,轉頭認真地看著他,說:“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可以信。”
“飛哥……”
來到樹下,林景瑜才看清楚,大樹枝條上記著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紅布條,粗略一看也有上千條。
“你們村有這麼多人?”林景瑜抬頭看向紅布條問。
“村裏沒有這麼多人,但是人的欲望多呀,怎麼可能隻求一次,”陸飛看著紅布條有些感慨,“別村也會有人來祈求。”
大榆樹後麵有一座小的神龕,裏麵還擺著一些祭祀用的水果和燒雞。
陸飛拉著林景瑜一起跪在神龕前,雙手合十虔誠道:“我陸飛自願與林景瑜結為良人愛侶,一生一世,永不背棄。”
“生生世世。”林景瑜雙手合十,堅定地補充道。
陸飛轉頭看著林景瑜清澈誠摯的眼神,點頭笑道:“嗯,那就求神樹保佑我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說完,兩人同時對著神樹,三叩首。
“這算是拜天地嗎?”林景瑜笑著問。
“算。”陸飛捏著林景瑜的下巴,與他對視,“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小瑜,我一個人的小瑜。”
“那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飛哥,隻屬於我一個,不許別人這麼叫你。”林景瑜用有點霸道的語氣說。
林景瑜是一個占有欲極強的人,越喜歡的東西他越想擁有。但對上陸飛,他從來不敢袒露,其實從喜歡上陸飛的那一刻起,他就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對陸飛的占有欲。
因為他更害怕失去,怕把陸飛嚇跑。
陸飛從羽絨服兜裏掏出一個紅色的同心結,“你來掛,傳說掛得越高願望越靈。”
林景瑜以為,以自己一米八九的身高,可以把同心結掛到樹的最高位置,可是當他蹺起腳準備掛同心結時,發現還有十多根紅布條掛在更高的位置。
“飛哥,我馱著你,你來掛,這樣咱倆就能把同心結掛到最高處。”
“……你馱我?我可是有140多斤呢。”
“可以地,你來。”
倆人一頓費力地操作,果然把同心結掛到了最高的位置。
林景瑜抬頭心滿意足地看著那枚同心結,在藍天白雪的映襯下,紅的格外耀眼。
陸飛又開始耍起壞心思,他伸手用力撥動了一下林景瑜頭上方的樹枝,樹枝上厚厚的積雪撲簌簌落下,灑了林景瑜一臉。
還不等林景瑜反應過來,陸飛已經跑走了。
兩人繞著大樹嬉鬧了一會兒,最終,陸飛還是被林景瑜抓到了,林景瑜強行把人摁在樹上想用嘴對陸飛的調皮進行懲罰。
突然,陸飛一個反手掙脫林景瑜的束縛,看著他鄭重道:“別動,送你一個生日禮物。”
然後他慢慢拉下林景瑜的帽子,蓋住他的雙眼,林景瑜很聽話,也沒有再動。
隨著歡快的音符從口琴中流出,天空中也飄起了雪花。
那律動的音符包含著無限情意,宛如漫天飛舞的雪花飄進林景瑜耳畔。雖然他被帽子遮蓋了視線,但是他還是看到了。
看到藍天下,白雪裏,一個白衣少年站在玉樹瓊枝下,專注而陶醉地吹奏曲子,那愛的音符源源不斷的從口琴中飄出、升起,再化作細碎的流光,慢慢消失。
音符會消失,音樂會停止,但他們的愛永遠不會。
一曲結束,陸飛捧著林景瑜的臉,深情又溫柔地說道:“小瑜,這是我為你慶祝生日寫的曲子,以後你每個生日我都為你寫一首曲子,好不好?”
陸飛捧著人,在臉上輕輕親了一口,繼續道:“小瑜,從今天以後,就讓我代替你的媽媽來愛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