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族裏頭就有十多個,村裏嘛,大抵三十多個孩子吧。”四叔公說著轉頭看向錢昱,“昱哥兒,你問這個做啥?”

“四叔公,我想在城外郊區辦一個小書院,男孩女孩都可去讀書識字,不收銀子。”錢昱說著又道:“到時男孩一屋女孩一屋,免得讓人說了閑話。”

“昱哥兒,這是要辦家學?”四叔公眼睛亮了,他膝下還有三個孫子一個孫子呢。

“不是家學,十裏八村有沒錢念書的孩子,都可以去。”錢昱說著又道:“便是那些婦人,想識個字懂些做人的道理,也可去。”

“昱哥兒,婦人去做啥啊?”四叔公其實也有些虛榮心,若是辦家學,那族上多少體麵啊,自家族裏的娃出去也展揚不是。

“村裏,大多婦人照看孩子,若是她們尚不識字,不懂道理禮節,那如何教養好孩子?”錢昱說著歎了一口氣,又道:“請教書先生,隻教他們識字,讀些《弟子規》之類的書,叫他們知道善惡是非就成,那些孩子也不求讓他們科舉做官,隻把人做好便是錢家積善了。此事還得勞煩四叔公在十裏八村宣傳宣傳,我這邊,給大哥下葬後就著手去辦書院。”

“好,這事,包在四叔公身上。”四叔公打量錢昱,無怪乎這孩子出息這般好,外祖父家是教書的,懂的多啊!

錢旭的下葬及其簡單,但也不寒磣。錢昱讓人選了塊風水好的地方,又讓人刻了碑,忙活下來天已經快黑了。

“嫂子,回吧。”錢昱磕完頭,回頭瞧著跪在墳前不起的劉敏。

劉敏聞言沒有精神地點了點頭,牽著女兒往山下走。

“嫂子,章台那兒我有六百畝地,平日都雇人耕種,嫂子既不願去我家裏,便帶著水濘去莊上住吧,平日裏收收租收收糧,也有個事做。”錢昱實在不放心這母女倆住在村裏,有那周氏在,難免要受欺負。

錢昱見劉敏不言語,便道:“嫂子也該為水濘想想,再說章台離我家極近,嫂子來看我娘也方便,過一兩月玉蘭生了,也少不得要嫂子過來和她解悶。”

劉敏聞言低著頭瞧了眼女兒,低聲道:“有勞二弟費心了。”

錢昱聽這話是應了,心便放下,回到老屋,讓劉敏收拾了行李,連夜帶著回了家。

“嫂子,今夜太晚,便在家裏住下,明日一早,我送嫂子過去。”錢昱說罷下了馬車,將那母女倆扶了下來。

錢昱領著二人進了二院,一邊吩咐紫鵑去請玉蘭,一邊帶著這母女倆去了錢母屋裏。

“哎呦,乖寶啊,快到二奶奶這裏來。”錢母見到小水濘,張開胳膊將水濘抱進懷裏。

“二奶奶。”可憐的小人,此刻方才哭了起來。

“不哭,不哭,到了二奶奶這兒沒人敢欺負你們。”錢母慈祥地替水濘擦著眼淚,隨又看了眼拘謹的劉敏道:“侄媳婦快坐,到這就是到家了。”

說話間,蘇玉蘭挺著大肚子被扶了進來,朝錢母行完禮便拉著劉敏坐下說話。

“紫鵑,你去把東廂房收拾一下,換上新被子。”蘇玉蘭說罷拉著劉敏道:“嫂子,現下缺什麼,你同我說,明兒個我讓她們置辦去。”

“玉蘭,嫂子她們不在府上住。”錢昱說罷看向錢母,“娘,明兒個一早我便送嫂子去莊上。”

錢母聞言仔細瞧了眼劉敏,也知道這孩子是不願住在家裏頭,便應下:“既這般,讓了悟隨著去吧,那娃娃功夫好。明兒個再去尋個會做飯的婆子和機靈點的丫頭,一並過去。”

“嬸娘,飯侄媳會做,不用請婆子。”劉敏聞言心中實在不大好意思。

“傻孩子,去莊上住還就得有個婆子,這事嬸娘做主了。”錢母說著捏了塊糕點遞給水濘,道:“水濘今晚跟二奶奶睡,若是在莊上住煩了,就來二奶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