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成氣候,便安排茶女采摘吧。這些月勞大掌櫃費心費力了。”錢昱和康掌櫃一邊在茶田裏走著一邊說著。

康大掌櫃聞言忙笑著回話:“老朽不過出些力氣和些許經驗罷了,此茶滋味醇厚回甘,說起來,還是東家您的功勞,誰能想到用芝麻喂出來的茶香清持久啊。”

錢昱淺淺一笑道:“我也是偶爾從雜書上看到,不曾想果然是良方。”

“東家!!!”山中回蕩著了空的聲音。

“東家,山下駕馬車的好似了空那娃娃。”康掌櫃向山下望去。

錢昱聽見聲音,心裏咯噔一聲。這個月對於她錢昱來說,尤為特殊。這個月裏她怕這怕那,幾乎日日守著蘇玉蘭。難道說這個月她頭一回出家門,玉蘭便要生嗎?

錢昱撩著袍子急匆匆往山下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這個月玉蘭有五六次疼的受不住,讓人以為要生了,可最終都沒了動靜,因此這些日子以來錢家人心惶惶不已,弄得錢昱也頗是緊張。

“東家,太太,太太要生了!”了空下了馬車往山上跑了幾步,瞧著東家跑下來,喘著氣道。

錢昱聞言腳下一頓,隨後邊跑邊道:“太太可是疼的厲害?”

“東家,小人不得進內院,哪裏知曉!”了空隨著錢昱跑下山,上了馬車回道。

錢昱想想也是急糊塗了,隻見她兩隻手互相揉搓著,緊張不已。

了空一路揚鞭,到家後,錢昱跳下馬車,那雙腿竟也不爭氣地抖了起來。

“哥,你怎地才回來了,嫂子在屋裏頭疼了好半天呢!”李淑嫻陪著錢母站在院子裏,瞧見錢昱,頭一句便是埋怨。

錢昱一聽這話,滿是心疼,走到門口推了推門,隻見裏麵反鎖著,她又不敢貿然進去,怕進了風,隻得揚聲道:“玉蘭,玉蘭,我回來了,你可聽的見?”

床上的蘇玉蘭聞言往門那邊瞧了一眼,知道錢昱回來了,她的心便稍稍安了些。

“太太用力。”

蘇玉蘭地手兒緊緊地抓著被褥,嘴裏還咬著一個木棍。

“玉蘭,你莫怕”錢昱說著這話便是一愣,呆呆地站在門前,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好無助,她除了說這些話,什麼都幫不了她的玉蘭。耳畔是玉蘭痛呼的嗚嗚聲,她恨不得替她受了這份苦,錢昱緩緩蹲下,她懊惱極了。

“哥,你莫要過多擔心,嫂子的聲音還算洪亮,力氣不成問題。”梁佑安見錢昱突然之間蹲下,便上前勸了幾句,生孩子哪有不痛的,為人母就是這般,忍著撕裂的痛把心頭肉生下來。

錢昱此刻卻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她攥著自己的手,隻一個念頭,快點生,快點生,讓她的玉蘭少受些痛。

“哇!!!”

一聲洪亮地哭聲響徹雲霄,錢昱錚地一聲站了起來,拍著門道:“徐婆,我妻如何?”

“錢東家,太太和小姐都平安。”產婆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錢昱聞言舒了一口氣。

錢母站在門邊聞言一愣,隨又歡喜起來,頭一胎是女兒也好,先開花後結果,女兒、兒子,便是好字!

“徐婆,裏麵可方便我們進?”錢昱內心是急地,恨不得衝進去抱著她的玉蘭,可她還有理智,若是裏麵沒有把玉蘭安置好,他們進去帶了風,玉蘭的身子要落病根的。

“錢東家稍帶片刻。”產婆說著,一個和紫鵑伺候蘇玉蘭,一個清洗小嬰兒,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房門打開一個小縫,幾個人擠進門去。

錢昱坐在床邊,瞧著費力睜眼的玉蘭道:“玉蘭,孩子生下來了,沒事了,你,你莫撐著了,睡會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