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聽見你們說話了。”她不再給他留麵子,語氣嘲諷,“我以為你真的站在我這邊,以為你尊重我的想法,卻沒想到你和你媽聯起手來算計我。沒錯,我沒背景,沒學歷,嫁給你是高攀,但不代表我沒有人格,可以任你們擺布。”
“我想保留工作的權利,是因為我不希望被這個社會淘汰,我沒覺得能上班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或者多有麵子,我隻是喜歡憑自己的努力賺錢而已,哪怕賺得不多,不夠給你們家塞牙縫。”
她尖銳而諷刺的目光下,謝瑾成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不是這樣的,茵茵。”謝瑾成摁住她肩膀,急得有些語無倫次,“我那麽說是因為……我就是暫時安撫一下我媽……你也知道她那個人不達目的不罷休,我得暫時順著她,等我們結婚我就帶你搬出去住,離她遠遠的,你要工作還是怎樣我都不攔著你。”
薑思茵麵無波瀾地看著他表演:“你覺得我該信昨天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自從他們的關係被謝家人知道,在她和謝母之間他總是選擇讓她受委屈。一步退,步步退,到現在她已經無路可退。
“謝瑾成,我沒法再相信你了。”薑思茵把酒杯放回托盤上,擺得整整齊齊,就像把所有感情都變回最初的樣子,“你媽給的彩禮我會轉回你帳上,當初你借我買墓地的錢我也會還給你。”
謝瑾成眼眶泛著紅:“茵茵,別這樣。”
“謝謝你幫過我,對我好,這輩子我都會銘記你的恩德。”薑思茵對他客氣疏離,“但我跟你,到此為止了。”
昨晚入住的時候連行李都沒有,薑思茵拿起手機,很快消失在他視野中。
站在車來人往的馬路邊,她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偌大的城市,竟沒有一個能落腳的地方。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幸虧昨晚在附近的店裏買了套幾十塊錢的行頭,比起禮服和高跟鞋,讓她看上去還算個人。
在一個熟悉的店鋪前,薑思茵停下腳步。
這年頭學古典樂的不多,琴行生意不太好,開門也晚,快十點了店員還在打掃衛生,拎著裝滿汙水的桶走出來。老城區還沒經改造,琴行裏也沒廁所,汙水都是倒進路邊的下水道。
這店員似乎是新招的,小姑娘看著眼生,竟然認識她:“薑老師,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因為經常用琴行的樂器錄視頻,老板租金收得低,薑思茵主動提議做兼職老師,雖然沒什麽活,幾乎就是個掛名老師。
“正巧路過。”薑思茵衝她笑了笑,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疲憊。
但她從頭到腳的憔悴瞞不過任何一個人,店員眼尖,連忙擦了手扶她:“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快進來坐,我給你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