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腦海裏再次晃過母親頭上的白發,臉上的皺紋,逐漸蹣跚的雙腿,獨自背負了太多的肩膀和脊背,和那間小小屋子裏日複一日孤單守候的背影。

那些她錯過的,如今卻能憑想象勾勒出的畫麵,都像鈍刀一樣淩遲著她的心。

“喜歡。”她模糊地聽見自己的聲音。

當這兩個字從口中落下時,她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同時心髒裏仿佛有什麽東西碎裂了。殘骸融進血液裏,會伴隨著每一秒的循環帶給她長長久久的疼痛。

等到不會呼吸的時候,也就不會痛了。

她轉過身,本就艱難支撐的身軀被男人蠻橫地拉回去,用力地抱進懷裏。

“除夕那晚的煙花好看嗎?”他沒再說任何有關感情的字眼。

薑思茵回想起來,那晚煙花美得那麽不真實,就像此刻他的懷抱一樣,不禁吸了吸鼻子:“好看。”

“還想再看一次嗎?”他問。

薑思茵眼皮顫了顫,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聽見一道熟悉的炸響。

夜晚的天空亮了,像千千萬萬顆星辰落下來。

作者有話說:

女鵝隻是暫時人生迷茫,等收拾好自己就去和孟醫生團聚啦!理想和愛情我們都要!衝鴨!

第29章 (二更)

第二天, 孟清時離開得無聲無息,沒有電話也沒有微信,仿佛兩人之間的所有交集都在昨晚結束了。

昨晚分別之前, 他留了一句話。

他總是有辦法在她心底留下最深刻的東西。

“記著, 我是唯一一個給你放過煙花的人。”

從那以後,生活仿佛徹底平靜了下來,融入到這個緩慢而安詳的小縣城。每天早八晚六去上班, 做千篇一律的工作, 見差不多的人,晚上回家總有熱騰騰的飯菜等著她。

然後像小時候一樣,跟媽媽一起看電視,枕著窗外熟悉的月光睡著, 偶爾有一兩道車聲鑽入夢裏, 還是能睡得很安穩。

除了夢見他的時候。

但她夢得很少,也許他是真的被傷透了心, 連夢裏都不願意來。

二十五歲生日那天, 薑思茵和媽媽吃了蛋糕, 還收到很多人的祝福。

卻唯獨沒有他的。

她連願望都沒有許,隻是看著蠟燭, 從蠟燭的光暈裏模糊地回憶起那張臉, 就像那天晚上的路燈下一樣。

**

嶽文驍喜歡跟那幫富二代一起玩, 薑思茵漸漸跟他們疏遠了,但嶽文驍還是經常找她,有時候一起吃頓飯,有時候路過藥店給她捎點好東西, 但不再把她往那幫人跟前帶。

最近一次聯係, 是他們單位的迎新晚會缺演員, 問她願不願意去露一手。

“你們單位還有迎新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