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與我跳舞,我親愛的王子……」(3 / 3)

白天舞看著子豪,明白了他為什麼不生氣,也明白了為什麼他低垂的眼神上透露著愧疚的目光。

他們為了子豪,而子豪……也為了他們……

白天舞抬頭看著布雷、阿凱、瑪莉三人。

為了他們……定出這個『稍有微瑕』的計劃……他不希望布雷他們三個,為了讓自己順利潛入醫學院而變成吸引警衛的一顆『棄子』……但終究……他們幾個還是自願成為『棄子』……

「好了。」布雷攤攤手說「那我們就各自行動羅,子豪……」他的灑脫,穿幫在最後語尾拉長時的深意,他的話,透露出一絲不舍。

連布雷在內的三人轉過身,朝著既定的目標方向行動去了,留下白鳥、白天舞、以及林子豪等三人。

此時的子豪比任何人都還要哀傷與痛苦,因為……他竟為了自己,而犧牲了三名對他最要好的朋友……

他的心糾結在一起,他的眼眶凝滿了酸澀,但他的麵容確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平靜……

三人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直到,不遠處傳來的一陣隆隆炮聲槍響劃破靜謐的夜空……

※※※

腳步聲……回蕩在夜晚空蕩的毆式庭院中,『噠噠』的腳步聲,聽的出來是一雙屬於女性的高跟鞋鞋跟,踩踏在大理石板上所發出的聲音。庭院上方的一輪明月分外皎潔,照出大理石鋪成的乳白色長廊一。

一雙宛如白玉般無瑕的修長雙腿曝露在月色的銀光之下……

女子的腳步,穿過庭院、大廳中堂,來到一扇金碧輝煌的華麗大門前,大門上,雕刻著精美的紋路圖案,以及代表著皇室貴族才擁有的『尊貴徽章』。

兩頭雄獅,昂然立在一麵十字盾左右兩側,碩大的獅頭,張開著大嘴咆嘯著,浮雕在上頭一對栩栩如生的獅眼,透露出獅獸狂暴的野性,卻也同時露出不容侵犯的意識。兩頭雄獅中央的一麵金盾,在月光難以透進的室內,卻仍舊閃爍著些微亮光,其中,又以浮雕在盾麵中央的一道銀色『十字勳章』尤其明顯……

銀色的十字徽章閃耀著,像是在訴說著往日過去的榮耀,以及那些堆滿在戰場上的盔甲與屍骸,還有開滿在荒漠沙地上一朵朵的鮮紅血花……也像是在提醒著眼前的人,別忘著身為『皇室貴族』的身份,更別辜負了自己體內所流的,屬於亙古傳統、純正潔淨的『皇室血統』……

『咿……呀……』金色大門緩緩向兩側展開,出現在門口的,是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轎車雖小,卻不失貴族氣派,車頭處甚至立著一根與十字盾牌上頭一模一樣的『十字徽章』。

「陛下……」一身標準製服,頭戴著一項白色平頂的司機帽,等在車門旁的駕駛趕忙上前扶持女子進入後車座。

「開車……」車上的女子語氣平淡地指示著駕駛座前的司機,卻沒有說出自己要去那裏,但司機卻好像明白此行的目的地似地,轉動車鑰匙發動引擎,腳踩油門放開離合器,隨著幾聲長音的引擎啟動、運轉,黑色轎車的車身緩緩駛離,消失在道路的另一端。

黑色的車影,疾駛在林間的小路上……

由兩旁樹林的枝葉間流泄的月光,並不足以照亮漆黑的道路,因此,由車頭前燈照出的遠燈此時顯得相當重要,它照亮了車子行進的道路,也指引了一條明路,就像是……她此刻將要做的事一樣……

後車座上的女子,目光定靜地望著前座車窗,放射狀的光線籠罩著前方的道路以及景色,路麵上快速晃動的路紋,轉眼即逝地不斷瞬過,光罩兩側的邊緣處路景,在僅僅能稍微受到車燈的照射之下,變的有些昏暗,但比起遠方的一切來說,是顯得光明多了,偶爾有幾處民家的窗透出些許亮光,但終究是隨著疾駛的車輛而離的越來越遠,最終淹沒在黑暗中,而在那遠處的前方道路,根本是黑鴉鴉的一片,好比她的未來……一片冥沒。

在疾駛的車速下,外頭的景色是如此快速地閃過,突然,有個灰暗的人影出現在車輛行駛的道路中央。

司機機警地踩下煞車,安靜的夜晚時分驟然響起一道長而尖銳的煞車聲,轎車的黑色輪胎因磨擦的高熱而冒著灰色的白煙,地麵上,留下一道頗長的煞車痕。

車前,來人胸口處一枚銀色的獅頭胸針在車燈照亮下閃耀著銀色光芒……

他緩緩抬起頭,燈光照出了他的樣貌,是一名有著東方人柔和的輪廓,五官卻像西方人般深邃的俊秀容貌,男子黑色的瞳眸望向車內……

駕駛座上,司機不覺一臉驚恐,但後座的女子,卻顯得相當平靜。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天雄……」走下車,女子雙眼望向來人淡淡地說著。

「艾茵陛下……」他蹲下身子,低頭行禮「您不應該這麼晚還離開宮殿……」他的話沉穩,態度懇切。

「天雄……」艾茵說著,朝他走近,直到站定在他麵前「你能稱那種地方為『宮殿』……我……不能……」

「陛下……」他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吞了回去。

「我還記得過去……那些子民在耳邊不停響起的歡呼聲,以及……那座充滿香氣的浪漫城都……還有我們曾經掌握在手裏遼闊、看不見邊幅的國土……以及那些遍布在戰場上的軍人屍體……」話中帶著充滿感情的溫柔語調,她思緒飄逸向往日光榮的過去。

「如果你不幫我,那麼就回去吧……」她低頭向他說著。

「如果陛下堅持這麼做,那麼屬下……」他語頓。

「……」她靜待著答覆。

「屬下甘願隨侍在陛下身邊,衷心做個門衛在您身旁的……」他口裏念著『公式化』般的反應辭,話沒說完,她就打斷了他。

「『騎士』……嗎?……」她水潤如玲瓏般的杏瞳,盯著低著頭蹲在地下的他說。

「是的,艾茵陛下……」他低著頭說。

「天雄……」她低下身子,修長的玉指點在他下顎將他俊俏的臉抬起使之望著她,她溫婉地說著,渾身溢滿了皇室獨有的尊貴氣質。

「陛下……」他仰望著她的麵容說著。

她白玉般修長的指堵住了他的唇,然後她說「別叫我『陛下』……叫我『艾茵』……」

「是的,陛……」一時之間,他似乎還改不過來,有些語塞「艾茵……」他接著續道。

望著他,她帶著充滿感情的眼神說「今晚我不需要『騎士』,我需要的……是一名能陪我漫舞的……『王子』。」她銀鈴似地杏瞳此時猶如一池春水,搖曳著秋波「你能充當幾分鍾嗎……我的……『王子』……」她邀請著他。

他緩緩地從地上站起,兩人張開雙手互牽著對方的柔荑,在沒有音樂,也沒有『鎂光燈』的照射,僅有車燈微弱的光線之下,在一片黑暗中踩著小步伐跳著浪漫的圓舞曲步。

此時,兩人的距離是如此的靠近,他低著頭的視線,剛好與她仰望的目光相接在一起,如蘭的香氣隨著她鼻息的吹吐,略過他耳際,竄入他的鼻中,此時此刻,如此的時光,如果……一切能停在這一刻的話……

他不禁如此想著,突然,他有一個問題想問她。

「你現在在想什麼,艾茵?……」他低頭問。

「我在想啊……」她螓首微含,嬌滴滴地躺在他懷裏,像個愛撒嬌的小貓「我們有了『南瓜車』,又有了『王子』和『公主』……真希望這個魔法永遠都不要消失……」她輕聲細訴著心中願望,語氣是那麼的期待與溫柔……

他俊俏的容貌眼裏閃耀出一絲愛憐的目光,他低聲地說著「但是……我沒有『玻璃鞋』……」

「如果『王子』想穿,我車裏剛好有一雙……」她闔著雙眼,仔細地感受此刻的浪漫地說著。

「嗬嗬……」他輕彈了一下她的前額以懲罰她古靈精怪的淘氣,但她的話也讓這一切更加甜蜜了……

他停下舞步,靜靜地將她摟在懷中,並且帶著無限溫柔地語調說「我也希望,這一切都能停止……」

一瞬間,兩人的心,交融在這一片漆黑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