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佛像、老人、娃娃、小女孩」(2 / 2)

「嗚……嗚……人家的娃娃……」小女孩不停地哭著,尖銳而嬌嫩的哭泣聲音哭的直叫人心裏頭發酸。

小女孩的哭泣聲,直到一件『東西』出現在她的麵前。

「這?這是?……」小女孩驚奇地看著那『東西』,一對水靈的杏瞳一眨不眨地盯著它,肮髒滿是汙垢的小臉蛋上掛著兩道未乾的淚痕,但是粉嫩的小臉蛋上仍是充滿著幼小孩童應有的可愛稚氣。

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能止住小女孩的淚水?而又讓小女孩好奇地盯著它左瞧右看?說也不信,竟然是一尊差不多巴掌大的『黑色佛像』。

「這是什麼?」小女孩問。

「這是一尊『不動明王』(不動明王,梵音為Acalanatha意為不動尊或無動尊,教界稱為『不動明王』)。」老人說著。

「不動……明……王?……」小女孩以一種似懂非懂的口音,模仿著老人的語調說著。

「所謂的『不動明王』,就是『慈悲的尊者』。」老人和藹地說著。

「那為什麼模樣看起來這麼生氣,手裏還拿著把劍呢?」小女孩用小小的手指頭輕戳了幾下黑色佛像手上所拿的長劍劍尖,看來很好奇地問著。

老人笑了笑,說著「會生氣,其實是因為『慈悲』,就好像爸爸媽媽,在你不聽話的時候會生氣,會打你,也是一樣的,動機是『慈愛』,而不是『毀滅』,所以拿著劍。」

老人溫柔地解釋著,但是小女孩卻低下來小臉,神情顯得很哀傷。

「怎麼了嗎?」老人覺得有些疑惑。

「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小女孩神情悲傷地說著,淺藍色的水眸掩映著一股說不出的藍色憂愁。

一時之間,老人噤了口,眼前這名小女孩悲慘遭遇,讓他不由得傷感,同時,他也為自己的一時失言感到後悔,突然,老人想到了一個可以彌補的辦法,他捏著手中的黑色佛像,逗弄著小女孩說。

「那讓『明王』當你的爸爸和媽媽好嗎?」

「!?」小女孩抬起小臉吃驚地望著老人一眼,然後又低頭看著擺在麵前的黑色佛像。

說也奇怪,橫眉怒目,齜牙咧嘴的不動明王佛像,在小女孩的眼裏卻讓她覺得備感溫馨甜蜜,就像是……重新有了父母關懷自己。

小女孩伸手接過老人手中的不動明王像,將僅僅地摟在懷裏,耳鬢廝鳴著。

「你叫什麼名字?」老人問。

「名字?」小女孩瞪著圓圓的大眼睛看著老人。

「你沒有名字嗎?」老人再一次感覺到驚訝,如果是真的,那表示小女孩在非常小的時候,就已經在流浪了,或者,有著更悲慘的遭遇……

老人突然想起娃娃衣角標簽上頭所繡的英文字,然後,他慈祥和藹地對小女孩說。

「Mary……」老人頓了一下,不知是猶豫還是擔心,稍後,才正式地向小女孩取了一個名字「以後你就是『瑪莉』了,好嗎?」

老人說著,害怕小女孩不喜歡自己所想的這個點子,還特地詢問了一次,但是,小女孩哪會不喜歡呢?多年的流浪生活與悲慘的際遇,連父母姓名都沒有的她,如今一下子有了爸媽還有名字,她簡直高興極了。

「好的!『師父』!」小女孩天真爛漫的小臉蛋上有著如陽光一般的燦爛笑靨。

師父?……

老人先是一愣,而後開心地笑著,他不知道小女孩是真的懂還是假的懂所謂『師父』兩個字的意思,但是他心裏知道,這個小女孩和自己很有『緣分』,也和『佛』很有緣分,他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幼小的小女孩會如此的喜歡『不動明王』,而不被佛像上猙獰的麵孔嚇哭,老實說,『明王像』上有如『夜叉』一般的麵孔,就算是個成熟的大人看見,也很難不對其產生恐懼。

這就叫做『與佛有緣』嗎?……

老人在心裏暗暗笑著。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會遇到什麼困難,但他相信,就算有什麼困難,她都能憑著她燦爛的笑靨,與明王的護佑,度過一切苦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