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們這麼說,反倒是朕上綱上線了?”夜月照看著錢思與葉不修,神色不佳。
葉不修愣了愣,沒敢答話,錢思卻納頭便拜:“回稟陛下,的確如此,以臣之見,陛下的確上綱上線了。”
錢思這麼帶頭嗆夜月照,倒是別人始料未及的,不過帝璽仔細一琢磨,就知道了其中的深意。
置之死地而後生,先順著話頭應了,再循序漸進尋找出口,這是錢思慣常的套路了。
“好你個錢思,你這是公然藐視朕,來啊,把錢思押入大……”夜月照一拍桌子就要吩咐嚇人抓了錢思,卻不想這話剛說出來就被錢思給打斷了。
“陛下,臣冤枉啊。”一聽到夜月照要處置自己,錢思連連叩首,然而他叩首歸叩首,眼底裏卻沒有多少害怕,似乎隻是演戲一樣。
“你冤枉?那朕豈不是更要喊冤了?好,朕也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皇帝,你切說說朕哪裏冤枉你了。”夜月照百無聊來得掀了掀自己的皇袍,語氣略略有些懶散。
“陛下,這的確是臣的肺腑之言,這事兒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兒,沒必要太過追究。碎葉城的確有大筆虧空,但那並不是這個賬目本上所記載的。陛下要找虧空款項,拿這個嚇葉不修葉大人,豈不是上綱上線了?”錢思連個磕巴都不打,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再說,這件事陛下既然已經委任臣和趙大人共同協查,那麼臣定然盡心竭力,誓要讓貪汙之人伏法,陛下盡管放心。”
“你的辦事能力朕還是了解的,也罷,就免了你的衝撞之罪吧。趙蘭既然犯了事兒,碎葉城的事情暫時由你來辦。”夜月照說到這裏,居然非常幹脆地擺擺手讓這倆人下去了。
錢思指了指帝璽,本來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看夜月照根本沒有留他們的意思,便也非常知趣,雙雙拜倒退下了。
錢思與葉不修一走,夜月照的神色便變了個樣,他陪著笑臉看著帝璽:“郡主,最近在碎葉城可還安好?這幾個人若是給了郡主氣受,郡主隻管告訴朕,朕一定給郡主出氣。”
夜月照對她的態度可以說是殷勤到極致了,帝璽見狀微微一笑,而後搖頭:“這些人對我尚可,隻是對趙大人就不是那麼友好了。對了陛下,我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流放犯,你何必對我如此畢恭畢敬?”
夜月照沒聽到這最後一句話還好,一聽到這最後一句話,竟然渾身一個瑟縮,他小心指著帝璽的眼睛,半晌不敢開口。
帝璽一見他這個模樣,立刻想到了當時她與夜月明闖入太子宮的時候,她曾經利用靈力變了眼睛的顏色,狠狠嚇了夜月照一通。
沒想到這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見到她還犯怵。
“陛下不用這麼拘謹,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帝璽見夜月照作為一個一國之君,見到她都快跪下去了,心裏不免暗自腹誹,這人實在是太膽小如鼠了,相比之下夜月明知道自己身邊就沒有一個普通人,都不像他這樣,嚇得渾身發抖的。
“郡主,朕……朕這回來其實就是想知道老九他最近怎麼樣了,那些線報是不是正確的。”夜月照死死咬著下唇,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半天後才唯唯諾諾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