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沒有戰事,的確使得乞顏部的士兵們沒了實戰的經驗,但是也格外激發出他們的戰鬥信心,這種新鮮感,幾乎籠罩了全軍上下。
蓋亞去城池前頭巡視的時候,看到這種情況,心裏又是開心又是擔憂。這種情緒的存在是好事不假,可同時,也不是一件好事。
戰場畢竟是要死人的,畢竟不是過家家,如果抱著玩鬧的心態去,乞顏部或許會就此湮滅於草原部族,蓋亞趁著夜色將領,到底還是與眾位將士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算是戰前鼓勵。
城外,忽爾紮忽思的士兵們安營紮寨,照得外頭的天都是燈火通明的,在氣勢上就隱隱壓過了乞顏部一個頭,可克烈部的內部並不平靜,因為忽爾紮忽思連日趕路,身子吃不消,到了哈拉和林沒多久,就吐血暈了過去。
直到晚間,忽爾紮忽思才悠悠醒來,可臉色差到了極致。
“父汗,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布和與脫斡都無法近前照顧,太師得天獨厚,一個人擔當起了照顧忽爾紮忽思的重任。
忽爾紮忽思的臉色蒼白至極,話還沒說隱隱又有要吐血的跡象,嚇得太師連忙抓住了大夫開的藥丸,隨時就準備往忽爾紮忽思的嘴裏送。
“沒事,你下去吧,明天進攻。”忽爾紮忽思的眼底有著難以熄滅的微光,那光芒的深處照耀著的是他作為克烈汗的威嚴。攻打哈拉和林,拿下哈拉和林,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可是父汗,你的情況看起來不太……”
太師的話沒說完,就被忽爾紮忽思打斷了:“下去。”
太師愣了愣,還是抱拳聽從了克烈汗的命令:“兒子告退。”
“等等,太師,如果這場戰役我撐不到結束,就把密匣交給布和。”忽爾紮忽思突然從自己的榻邊顫顫巍巍拿出一個小小的木匣子,顫抖著手將那個木匣子遞給太師:“你要妥善保管,絕不能打開看,以蒼狼的名義起誓。”
忽爾紮忽思的語氣實在是太過嚴肅,神情也格外肅穆,太師的心裏一個咯噔。
忽爾紮忽思的情況已經可以說是危在旦夕了,當此情形交給他一個木匣子,還吩咐必須妥帖保管,交給布和,那麼木匣子裏麵的內容會是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
“是,父汗。”太師顫抖著雙手接過木匣子,臉上冷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這是一場考驗,忽爾紮忽思的用心險惡之極,令人發指!
“太師,不要辜負父汗對你的希望,下去吧。”忽爾紮忽思這話說完,頭一歪,就倒回了榻上,顯然是累極了。
太師道了一聲是,捧著木匣子離開了克烈汗的營帳,雙手仍在不自覺地顫抖著。
“太師,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這麼差?”作為太師手下第一紅人,查查爾漢幾乎隨時隨地都跟著太師,太師對他也好得很。這會兒見太師麵色鐵青地回來,查查爾漢都有些愣住了。
太師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掃視了一下自己營帳裏麵的隨從人員,擺擺手說道:“除了查查爾漢之外,其他人全都下去。對了,哲別,你去替我準備一匹快馬,準備三天口糧,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