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查爾漢這一番言辭之下,太師目光裏的灼熱漸漸降了溫,他鬆開木匣子,咽了咽口水,閉上眼深呼吸了一會兒之後,語氣也平靜了下來:“你說得對,父汗這麼做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木匣子裏說的是什麼現在還是一個未知數,咱們不能自亂陣腳。就算……就算大汗真的把汗位給了布和或者脫斡,我們也能把汗位搶過來。”查查爾漢的眼光並不長遠,隻是此時此刻聽到這番言辭,對太師來說是另一種安慰,能夠讓他盡快冷靜下來罷了。
“查查爾漢,你聽著,現在馬上把我的話吩咐下去,所有士兵按兵不動,除非父汗親自下令,否則明天的進攻,咱們不打頭陣了。”太師說著,把木匣子往身邊一放,拿起一把彎刀對著自己的胳膊就劃了下去。
查查爾漢滿臉震驚地看著太師,嘴唇顫抖,伸手按住太師的胳膊,聲線不穩:“太師,太師你這是幹什麼?”
“去……叫大夫,就說營帳裏有刺客……”太師一把扔掉彎刀,聲線裏滿是隱忍的痛。
“來人啊,來人!太師王子遇刺了!”查查爾漢機靈得很,立刻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他這一喊,本來還算安靜的營帳立刻炸了起來,亂成了一團。
“派人……保護……父汗……安全……”太師這一下下手實在是狠,那種痛感就算是草原漢子都不一定能受得住,加上太師是有意而為之的,更是眼睛一閉,說完話就暈了過去。
般若就在這個當口,被派去了保護忽爾紮忽思。
得到命令的般若微微一笑,如同刀削一般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顏。
“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大汗的安全。”般若冷靜回話之後,笑容隨即也消失了。
本以為要等到夜月明那邊示意,再挑起他們的內亂,現在看來,應該有人先一步動手腳了。
般若待在忽爾紮忽思的營帳之外,嘴角的弧度生冷,帶著一點點的疏離。
“我去解手,你們先看著。”般若拍了拍太師派來的其他守衛的肩膀,說了一下自己的行蹤之後,就轉身離開了忽爾紮忽思的營帳。
然而他卻並不是去解手了。
按照他與夜月明之間的約定,此時此刻,正是最好的時機,而且,上天助少主,居然讓太師率先控製了忽而咋忽視,這樣一來,這筆爛賬就可以算在太師的頭上了。
般若調動自己的靈氣,如同暗夜精靈一般,三竄兩竄地回到了忽爾紮忽思的營帳邊上,然而沒有一個人發現了他的存在。
般若手上微光一閃,硬是在營帳頂部開了一個洞,隨後他如同一隻順滑的鯉魚一般,直接鑽進了營帳裏。
身邊有了響動,忽爾紮忽思猛地睜開了雙眼:“哲別?你是怎麼進來的?”
般若悶聲不吭,朝忽爾紮忽思做個致敬的手勢之後,從腳邊摸出一把匕首,走到了忽爾紮忽思的病榻前。
忽爾紮忽思見大事不妙,口中連忙高聲呼喊:“來……”
令般若沒有想到的是,忽爾紮忽思連一個來字的音節都沒有完整說出來,就突然口吐鮮血,栽倒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