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鸞此去生死未卜,他必須時時刻刻都跟在阿鸞身邊,一旦發生變故,他她也好第一時間照顧阿鸞,隻是……後傾看著帝璽的背影,雙眉不由自主地糾結到了一起。
有些話他沒有明著對帝璽說,可是他估摸著,帝璽自己心裏應該也有所察覺,她體內那一根鸞羽的力量,已經開始加速消耗了,而阿鸞現下並無元靈,轉換靈氣的能力微乎其微,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了她的身邊,隻怕阿鸞就真的危險了。
這樣的擔憂,後傾沒有跟任何人說,因為保護帝璽的心情,大家都是一樣的,即便眼前人不是心上人,後傾對待帝璽仍然是萬分的真誠,而一切不過是因為,帝璽擁有和青鸞一樣的魂魄罷了。
骨哨吹響之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帝璽的車馬前便聚集了一個百人小分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這些人各個精神抖擻,看起來沒有一個是軟腳蝦。
帝璽看著他們,放下了手中的骨哨:“諸位認得我麼?”
“郡主!”百人齊聲應答。
帝璽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屬於帝江的暗衛,帝江死後,反是肯歸順陛下的,全被重新劃撥到了各個軍營,我現在隻問你們一句話,可否願意跟我一起出生入死?”
那百人分隊甚至連停頓片刻的時間都沒有,帝璽話音才落,他們就立刻山呼起來:“維郡主之命順從!”
“好,一炷香後,大軍左翼的那個小山丘集合,咱們有特殊任務,每個人配備三匹快馬,幹糧不帶,集合之後,立刻出發。”帝璽見這些人同心協力,心裏頭難免劃過一陣暖流。
無論帝江是否不忠,帝江的暗衛卻仍然還有忠心耿耿為國為民之士,這或許是帝江留下來的最寶貴的一個財產了。
“郡主,我們收拾好了,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是你的藥帶得多了一點,一路上難免要因為你的身子耽誤些許時間。”後傾從馬車內鑽了出來,對帝璽說道。
帝璽眼底閃過一抹歉疚,隨後她湊到後傾的身邊問道:“你有辦法讓我這幾天不用以藥物做支撐麼?我不想因為我的身子耽誤事。”
“你這可就有點強人所難了。”後傾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顯得有那麼一點老大不情願的樣子。
帝璽見狀,雙手扯住了後傾的衣襟,晃了晃撒嬌道:“拜托了,後傾,你就當我是青鸞,是青鸞在懇求你,好不好?”
提到青鸞兩個字,後傾的臉色便有了顯著的變化。看著麵前這個小姑娘一樣的帝璽,後傾終於還是長長歎了一口氣,然後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帝璽的鼻尖:“算了,我能拒絕任何人的請求,唯獨阿鸞的請求,無論何等艱難,我都會替她辦到。隻是郡主,你或許不知道,阿鸞從未求過我什麼,連天虞山的天災,她都一力承擔了,從頭至尾沒有讓我幫她哪怕一點忙。”
帝璽聽了這話,睫毛微微顫動,半晌之後,她才啞著聲音問道:“你是覺得我不像青鸞,隻是一個徒有其表的人,對麼?”
“不,恰恰相反,我覺得你跟她實在是太像了。”後傾搖了搖頭,放下了自己的手,望著帝璽的目光變得格外溫柔而且充滿力量:“阿鸞是一個為了自己的既定目標會勇往無前,無論有多少阻礙都不能讓她望而怯步的人,你也一樣。隻是你與她不太一樣的一點是,當你發現自己無法承擔自己的行動帶來的後果的時候,你會選擇朋友們的幫助,而阿鸞不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