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個時候的蘇卿離,卻因為機緣巧合,沒有被消除這段記憶,他也就成了除了天帝之外,對眉山最為熟悉的一個人了,即便是西王母後傾,對眉山的記憶都是有些迷迷糊糊的,知道,卻也不甚分明。
天帝將自身靈氣釋放出去之後,便徹底喪失了本心,於是,在釋放靈氣之後的兩天內,他便徹底萎靡了下去,還是蘇卿離將天帝背回了天界,而這一睡,天帝愣是睡了人間百年的光景。
這百年時間,傾淵是如何度過的,天帝並不知道,他隻知道,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傾淵已經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邪神,他的手下有十二大傾淵戰器,幾乎都是可以毀天滅地的東西,在這些東西的加持下,傾淵嫣然已經變成了一個根本沒有人能製服的邪祟。
天帝醒來之後,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處理傾淵。
讓他對傾淵動手,他仍然狠不下這個心,畢竟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即便背負著命運而生,可是傾淵並沒有做錯什麼,那日在眉山上喝下的桃花釀味道仍然還曆曆在目,與他一起談天論地的時間也仿佛還在昨日,他就算是天帝,也仍然做不到對傾淵動手。
這是天帝成為天帝之後,第一次猶豫了。
“天帝,斷舍離。”卿離天君似乎看出了曾經雷厲風行的天帝,心裏已經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天帝聽到卿離天君這麼說,卻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卿離天君:“若是有朝一日,你要親手殺了君離,你能下的了手麼?”
“若要舍棄,無人不可舍。”彼時,蘇卿離給出來的回答是這樣的。
明明是不一樣的人,可是天帝卻從蘇卿離的身上,恍惚看到了曾經傾淵的樣子。
他彎起唇角,有些戚戚然地笑了笑:“或許,你比我更加適合做這個天帝。”
這句話對蘇卿離來說實在是太重了,以至於蘇卿離跪在地上連連磕了三十個頭,若不是天帝將他束縛住,蘇卿離很可能在那一日就磕頭至死了。
“我並沒有對你不滿的意思,隻是突然覺得或許真的是這樣罷了,卿離,人也好,神也罷,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對我來說,傾淵就是我跨不過去的一個坎。我年輕時候曾經喜歡過一個姑娘,那個時候,我覺得為了她,我什麼都可以做,可是最終我也拋棄了她,成了神。”
“天帝……”蘇卿離並不是很能理解這些話,因為他跟蘇君離兩個人都是天生便有神骨的人,等到時日已到,他們便成了神,封了天君,對於人間的種種情感,蘇卿離還沒有完全理解,就已經與人間分道揚鑣了。
這一點上,蘇君離反而比蘇卿離更加有人情味一些。
天帝揉了揉自己的雙眸,然後沉聲說道:“君離最近這段時間經常往三危山跑,對不對?”
蘇卿離有些愣怔:“天帝如何得知的?”
‘我是天帝,就算在沉睡之中,天界的一切我也是知道的,他似乎很喜歡跟在西王母身邊的那隻青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