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倆就真成了朋友。

一晃十幾年,他們都是別人眼裏最鐵的哥們兒,從五六歲就一起背著書包去上幼兒園,到了十七八歲還在一個學校,在學校形影不離,總是膩在一塊兒,被班裏的同學起哄過不止一次,說他倆簡直比情侶還黏。

薑遊想到這兒,略有點煩躁,他高中的時候也是個小傻逼,天天跟在陳柏青後麵也沒發現問題,隻覺得他們哥倆好。

一直到去了大學,開了眼界,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對自己的發小,陳柏青懷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那時候他十九,陳柏青比他大了半歲,他去找陳柏青過暑假,坐公交的時候頭靠在陳柏青的肩上,望著車窗裏兩人的倒影,情不自禁地偷笑。

但陳柏青問他笑什麽,他又不說。

如果故事止步在這裏,這也就是個普通的,悲催的暗戀故事。

喜歡上自己優秀又帥氣的發小,雖然怪心酸的,卻也沒什麽不能理解。

可要命的就在於,他後來真的把陳柏青搞上了手。

當了一年的異地戀人,又在幾個月前分手。

而如今,他站在高鐵站前,看似無所事事,神色鎮定,其實心裏像被螞蟻爬了一萬遍,連指尖都在發癢,恨不得轉身就走。

但他不敢。

他出門前,他爹還對他三申五令,讓他對自己哥哥態度好點,別使小性子,別別扭扭的,一點都不大氣。

薑遊想到這兒就想翻白眼,他就不想大氣,誰看見前任有好臉色。

他爹也是。

他爹跟陳柏青的媽,他的蘇阿姨當了二十年的鄰居了,他上高中就覺得這倆人不對勁,還逼問過他爹,他爹矢口否認。

現在好了,這倆果然暗度陳倉,早不結晚不結,偏偏在他跟陳柏青分手以後,喜氣洋洋向他倆宣布,他倆要結婚了。

他當場就愣住了。

他爹還是電話通知,甚至沒有給他當場申訴的機會,充滿喜悅地說,再過陣子,他跟蘇阿姨就要擺桌辦酒了。

“你反正還叫蘇阿姨,想叫媽也行,芳華她都不介意,以後陳柏青就是你哥哥了,對人家好點兒,別總小孩子脾氣,要他哄著。”

薑遊想,誰哄誰啊,講點道理,戀愛的時候可都是他當孫子。

但這話他不能說,憋得內傷,半天蹦不出一句話來。

憑心而論,他很喜歡蘇阿姨,也接受她給自己當後媽,但對蘇阿姨家那個拖油瓶,他實在接受不了。

哪個傻叉會想要前任給自己當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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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遊在心裏罵了句髒話,手裏的冰咖啡已經喝完了,被他捏扁,扔到了對麵的垃圾桶,劃出一道拋物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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