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吃飯也是,負責做飯的原主能分到的也就半碗玉米糊糊,還是最稀的。
她可不受這種氣。
“那我再躺幾天好好休養休養,省得出了大毛病,還得費錢看,這幾天上工就辛苦爹了。”
“娘趕緊做飯去吧。我頭暈手抖得厲害,怕把碗摔了,餓著爹就不好了。”
薑禾年說完屁股一挪,翻身躺了回去,後腦勺的大腫包朝外露著,誰都不理。
反正她吃過香噴噴的午飯了,餓不著。
王春芳都傻眼了。
“你——”
“好了。”薑成民皺眉打斷王春芳的話。
“丫兒,你去櫃子裏拿個雞蛋自己煮了吃,明天別耽誤上工。”
薑禾年唇角一翹,一骨碌坐起來,揚笑脆聲道:
“謝謝爹!”
她也不是貪圖一個雞蛋,就是要給原主討口氣。
薑成民被女兒的笑容看得一愣。
自從她娘走了,這孩子再沒笑過,性子越來越古怪陰沉,十天悶不出半句話來。
整日低著頭,叫人看了心情都不爽利,連村裏人都嘀咕,若不是幹活勤快,怕都難嫁出去。
他自然而然對這個女兒也忽略了許多,反正王春芳是個好的,不會虧待了孩子。
現在被薑禾年這麼乖巧樂嗬地叫“爹”,薑成民有些意外,還有點舒坦。
笑著朝外點點頭。
“去吧。”
薑禾年笑眯眯應聲,齜牙咧嘴地捂著發漲的後腦勺,腳下生風越過幾人出了房門。
薑成民也汲著煙出去了。
王春芳拉著驢臉,側身一懟旁邊發呆的女兒,低聲抱怨:
“你怎麼回事!今天一聲不吭的,那死丫頭都開竅知道賣乖了。”
“她要吃雞蛋,你也吃一個!”
薑豔秋抱手靠在門邊沒應聲,滯眸光深深地盯著薑禾年蹦蹦躂躂的背影。
屋外,灶台裏正好燒著水。
薑禾年把雞蛋用碗盛著擱進水裏,見火似乎快滅了,便拉了拉褲腿,蹲下來燒火。
這活兒她當然沒幹過,不過沒見過豬跑,還能沒吃過豬肉嗎?
往裏添柴就行!
薑禾年抱起旁邊的一大捆細柴,庫庫往裏塞,把灶火口塞得滿滿當當。
滿意地拍拍手上的木削,屁股一抬坐在後麵的矮木墩上。
聽著裏頭木頭燃燒的“嗶剝”聲,感覺這幾天緊繃著弦稍微鬆了半分。
“什麼?!你想讓她替婚?”
薑禾年耳朵尖一動,弦默默又擰了回去。
火速側身貼上牆邊偷聽。
“村裏人都在傳了,他現在傷成那樣昏迷不醒,賀家那死老太婆想把親事辦了,讓我衝喜!這不是讓我守活寡送死嗎!”
“這親事是你死人爹生前定的,那……”
“我不管!要麼你就把彩禮給他們退了,反正我不嫁那種人,騙子!還說當上了什麼軍官,明明是個燒火做飯的大頭兵!”
“退什麼退!內錢早花了,先等等,炊事兵也是兵,萬一他有錢呢?退伍安置費什麼的,聽說可不少……”
薑禾年打小就耳朵靈光,哪怕王春芳和薑豔秋把聲音壓低了,她也聽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