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兩隻手原本便不一樣大,名醫通典上說的。”鬆了口氣的顧修也寬衣落座,端起小碗用膳。

“殿下什麽時候開始看醫書了?”韓墨初多少有些驚訝,伸手與顧修的碗裏夾了一筷子火炙羊肉。

“就上個月,師父要研究那些蘇先生留下來的脈案,我便也跟著看了兩眼。”

蘇澈留下的那些脈案,可是十足的寶貝。

透過那些反應人身體狀況的脈案,可以看得出宮中這些人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畢竟,人在病中是不會對醫者說謊的。

“殿下的記性倒是越來越好了。”韓墨初溫聲笑道:“那今日朝會之上所議之事殿下可記得?”

“記得。除了一些例行的公報,還有便是蒙室漠南部有意求娶我朝公主,下個月漠南世子阿日斯蘭會再臨汴京。”

顧修說著心裏竟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無名火,原本就是一張冷冰冰的臉,提起此事連眼神都愈發森冷了。

“殿下?您就那麽討厭那位漠南世子?”韓墨初撐著下巴看著一臉凶相畢露的小狼崽子:“您放心,晴昭公主是陛下嫡出的公主,漠南部就算再強也隻是外邦部落,若是公主不願,陛下也不會允準公主下嫁的。至多過繼個臣下之女打發那位世子了。”

“嗯。”韓墨初一席話,說得顧修臉色稍有緩和。

“今日朝堂除了求親之事,還有何事? ”

“還有關於今年春闈會試,要開恩科取仕。父皇還拿了一份三年前的考題要我與六皇兄作答,五日後再臨朝會前,呈與他看。”說著,顧修從懷中取出一方寫滿字跡的絹布遞給韓墨初

“這麽快又開恩科了?三年一屆恩科,倒是苦了天下這群讀書人。”韓墨初拖著絹布搖搖頭歎口氣道。

“師父何出此言?”

“自前朝行科舉取仕以來,天下的寒門子弟為了能躋身朝堂,改變命途,光耀門楣,便隻能走科舉入仕這一條路。那些寒門子弟日日苦讀詩書,隻為有朝一日蟾宮折桂,更有甚者,做了一輩子童生,還是碌碌無為。讀書的本意是增長學識見聞,學以致用。科舉本意本是取仕於天下,而今倒都有些變了味道。”韓墨初言罷,話鋒一轉道:“殿下,臣年前與您要的戰馬而今已經送來了,您要不要去騏驥院看看?”

“今日還是不去了,我想將這份卷子早些做完。”顧修搖搖頭,將那方絹布重新卷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