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父皇,禦膳房可是換了廚子?這道鬆鼠桂魚做得甚有滋味啊。”

顧攸一向是個不受拘束的性子,顧鴻讓他鬆一分,他便能鬆十分,也不等崔尚伺候自顧自的往碗裏夾菜。

“崔尚,去問問今日魚是誰做的?撥去麗妃宮中伺候六皇子吧。”顧鴻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錯,顧攸犯了規矩他也是笑嗬嗬的。

“多謝父皇賞賜。”顧攸美滋滋的朝顧修的碟子裏夾了一筷子嫩炙羊肉:“七弟,你嚐嚐這個羊肉,鮮辣可口,嫩香軟爛,比上次母妃做的那個好吃多了。”

“皇兄低聲些,當心麗妃娘娘聽見了。”顧修嚐了一筷子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與顧攸說道。

“是是是,讓母妃聽到可不得了。”

顧修雖說依舊有些不苟言笑,但早已不似當初那般寡言少語了。應付這樣的場合也已十分從容,再也不見舊日宮宴之上的局促不安。

“這會兒隻有朕在,你母妃聽不見的。”

兩個人孩子氣的舉動,很成功的將原本便心情不錯的君王逗笑了。

“那父皇可不要告訴我母妃啊。不然母妃又要扭我耳朵了。”顧攸說到此處還煞有介事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仿佛已經感受到了疼痛一般。

“眼看著明年便要臨朝議政了,你怎麽還這般孩子氣?你可想好來日要做什麽了?”顧鴻忍著笑讓老太監崔尚將那盤羊肉給每人碟子裏都夾了一筷子。

“兒臣想好了,兒臣成年之後便離宮做個閑散王爺,守著父皇和母妃盡孝!”

“嗬嗬,沒出息,你而今才幾歲便這樣沒出息了?”顧鴻的眉頭緊了起來,又看向了一旁的顧修:“修兒,你呢?來日想做什麽?”

顧修擱下手中的筷柱,沉默的想了片刻,才看著君父的眼睛正色道:“兒臣是父皇的兒子,自是能為父皇分憂便好。一切皆由父皇做主。”

“啊呀,為父皇分憂的事都有四哥在呢,我們就踏踏實實的偷懶就是了。”

顧攸的一句話,家宴上的氣氛立刻便冷了下來。牽涉其中的四皇子顧偃很明白這句話當著君王的麵說出來是個什麽份量,顧攸這句話看似輕描淡寫,實則不亞於要將他烤在火上。

原本現在宮中上下便已經流言紛紛,他也不知那些流言究竟有沒有傳到過君王耳朵裏,若是被君王聽見了那些議論,他的所有功勳都會變成罪過。

“六弟,你胡說些什麽,你我都是皇子,都是要為父皇分憂的。”顧偃試探著說了一句,餘光看著君王顧鴻明顯變得陰沉的臉,背上浮起了一層虛涼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