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與你換盞燈罷,這盞太暗了。”

“不必了,這燈眼見還能燒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便夠了,軍中還是省檢些的好。”韓墨初輕笑著搖搖頭,看著顧修撐著下巴看著他的樣子不由得笑道:“殿下,怎麽一直盯著臣看?”

“沒什麽,隻是覺得師父低眉寫字的時候很好看。”

韓墨初抬手便朝顧修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油嘴滑舌,當真是同六殿下一路學壞了。殿下難道不知,天底下沒有哪個男子聽到有人讚他好看心裏是高興的。”

“師父,你寫軍報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個忙?”顧修捂著腦門,又一次把臉與韓墨初貼得更近了。

“什麽忙?”

“我想把我身上的那些軍功都分攤給那些參戰之人,我身上隻記胡獨鹿一人就好。”

“殿下,這是為何?”

“他們要靠著這些軍功養家糊口的,多一些總歸是好的。我給師父研墨成麽?”顧修歪著腦袋枕著胳膊,看著韓墨初的雙眼,素日裏剛毅冷漠的狼崽子,這會兒竟然真誠中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好。”韓墨初倏然揚起唇角:“臣會把臣的軍功也分發下去,隻記敏貞一人,殿下以為如何?”

“這...”麵對這樣的韓墨初,顧修一時間也不知該說感謝還是該推辭。便隻能撐起身體執起墨塊一圈一圈賣力的為韓墨初研墨。

在那場勝仗之後,安骨車部不得不暫且偃旗息鼓,已有七八日不曾發起進攻。

這幾日的時間裏丁泉,荀子龍以及顧修三人的目光都盯在靺鞨部族中最強大的黑水部,籌備著即將而來的戰役。

唯有韓墨初將目光盯在了那陣前被俘的五千人身上。大周身為上邦有律法嚴令禁止坑殺俘虜,但除此之外,這些俘虜皆由陣前將官隨意處置。

韓墨初便與丁泉討了個手書,將那五千俘虜都交與他驅使。韓墨初持著手書,每日驅動著那些俘虜在軍營之外三裏之處開挖戰壕。

丁泉問過幾次,韓墨初始終不肯說出緣由,最後還是顧修站在了韓墨初麵前以皇子身份為韓墨初做保。

稱無論韓墨初造成何種後果,皆由他一人承擔,丁泉這才勉強作罷。

數日後,兩道極深的戰壕落成。

韓墨初又在一眾將官的麵前提了個讓許多人都意想不到的問題:“荀將軍,下官想知道,我朝軍隊在靺鞨軍中有多少人被俘?”

“數場戰役下來林林總總,總不少於三千五百人,靺鞨凶殘,被俘之人估計也不會有命在了。”說罷,荀子龍歎了口氣,他壓根不想回憶起那個該死的隋集叛逃後導致的潰軍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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