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皇妃也是一身樸素,懷中還抱著一個裹著繈褓的小嬰兒。
一家三口立於殿中,躬身與君王顧鴻行了大禮。
顧鴻抬手準其夫妻平身,又吩咐崔尚將那孩子抱上了高台,與身邊的南曦一齊哄逗起來,嬰兒還算識趣,君王抱時也不哭鬧,抓著顧鴻的手指咧著小嘴咿呀做語。年過五十的君王欣喜異常,柔聲說道:“這孩子生得白嫩可愛,朕與他賜名毓容如何?”
“多謝父皇賜名!兒臣感激天恩。”顧值拉著妻子跪地俯首謝恩,
那一場父慈子孝的戲碼,旁觀者無不為之動容。皆舉杯恭賀君王,顧修也不例外。隻不過顧修的席上擺的是紅棗甜湯,不是酒。
一杯飲盡,君王低聲宣布開宴。
輕柔的禮樂聲悠揚而起,合宮上下一片喜慶歡愉。
今年的宮宴上,那個不滿周歲的小兒算是焦點,出盡了風頭。凡是生養過的宮妃,命婦,宗親都上前與顧值夫婦說兩上兩句養兒育女的辛苦話。
那個昔年顧值離宮時看也沒看一眼的養母賢妃,也搖身一變又成了那個孩子的正頭祖母,抱著孩子合不攏嘴的笑著。
引得原本興致不大的顧攸也抻著脖子巴望了一眼:“七弟,你說長姐的孩子會是什麽樣的?”
“長姐生的孩子,自然是和長姐一樣了。”顧修應答道。
“那是,佛祖保佑長姐生的孩子可千萬別有一點像那個漠南的老賊鷹,否則我見了他就想抽他。”顧攸抱著肩膀,關於顧錦遠嫁漠南的事,無論過了多少年他也依舊耿耿於懷。
“六哥,你覺得可能麽?”
“那就保佑長姐生個女兒,女孩子多好啊。”顧攸邊說邊憧憬著幾個月後,顧錦抱著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女嬰從漠南歸來,到那個時候他便把滿京城的鮮花都挪到公主府去。
顧修沒有答話,但是心裏也莫名的憧憬起來。他那個溫柔端麗的長姐帶著新生的女兒回朝省親。他要帶著那個孩子看遍這世上最好的山河,最壯美的風光,給她人世間最好的一切,就好像顧錦愛護他那樣。
除夕宮宴過後,新歲伊始。
顧修與韓墨初從大年初一便開始在軍營忙碌,忙著督辦初春時節新兵入營,以及邊境換防等事。依舊是早出晚歸,連一日也沒有歇過,直接導致戰王府裏備下的年貨都擱置了。
氣得辛苦采辦年貨的吳嬸娘叉著腰在院子裏嚷嚷:“上好的肥雞肥鴨不吃,大過年的在府裏閑一兩日怎麽了?什麽事兒那麽急啊?不能過了年再辦麽?虧得我辛辛苦苦的把這廚房堆滿了,這年前汴京城的菜市都快踩死人了,可憐我那日為了兩尾活魚差點兒同那四五個粗婦打起來。這倒好,一口沒吃都養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