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麽不好說的?你今日不說,明日我就自己去看。看看哪個五品官兒敢扒公主府的院子?”顧攸巴了一眼身旁蘇澈手中的牌麵,不甘心的嘖嘖嘴:“蘇先生,您這牌可是夠次的,要不本王給您換兩張吧。”

“寧王殿下,這桌子上可沒有換牌規矩啊。”韓墨初將手中撚成扇形的紙牌收成一遝,隨手抽了一張揚唇笑道:“得了,這局又是臣贏了。”

“誒誒誒,怎麽又這樣?”顧攸眼神一錯,韓墨初就又把牌麵上的計分拉大了:“韓太傅您都贏了幾局了?就當是年節討彩頭也沒您這麽贏的啊。”

“寧王殿下,微臣方才說什麽來著,就讓您別跟這個黑心鬼玩兒牌了”蘇澈也伸手摸了一張:“沾了錢的輸贏他從來不讓人。”

轉眼,韓墨初帶著顧修又贏了一局。趁著洗牌的當口又拉著顧修打聽了起來:“七弟,你若是知道,就告訴我一聲那小官是誰不成嗎?我又不是小時候,還能隨隨便便當街打人不成?”

顧修聞言,按了按眼角處的睛明穴,著實盯了人一眼。

顧攸被顧修那一眼盯的良心發現,終於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宣政殿跟前毆打諫議大夫的事情來,遂咧嘴遮了個羞道:“七弟,我這不是憂心長姐麽?再說你知道是誰你不告訴我,還當不當我是你親兄弟了?”

顧修倒了倒自己手裏的紙牌壓低聲音,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就是那個翰林院的卓袇,他說他想求長姐為妻,所以...”

“哪裏來的混球野小子?敢求我...”顧攸那一嗓子喊得隔在另一邊的女眷們都跟著回了頭,他自知失態忙朝那邊的長姐和母親賠了張笑臉,回神壓低了聲音又問:“你知道怎麽回事你還由著他到長姐的公主府門前去?你就不問不管?”

“朕管他做什麽?若是他有本事能求得動長姐,能讓長姐後半生都平安歡愉也沒什麽不好的吧?你我與長姐是親手足不假,可長姐眼中你我到底是幼弟,從來都隻有她替我們操心的份兒。長姐的心思終究還是要有個更親近的人來體貼,你說呢?”

“既然這樣,那這廝明說不就完了?成日裏站在公主府門前算怎麽回事兒?站了這麽些日子也沒見長姐正眼瞧他一眼啊。” 顧攸朝顧錦的方向望了一眼,顧錦正跟著另外幾人逗弄著金氏懷中的小侄兒毓恆,撓了撓後腦:“瞧長姐的樣子八成還不知道呢。天底下哪有那麽傻的人?明知自己喜歡誰還不明說,他若是早有這個心氣兒,長姐還至於到漠南那麽個鬼地方去遭一趟罪麽?”

顧攸說者無心,顧修聽者有意。

他才是這世上最傻的人,明知道韓墨初早就猜出他那點心思了,就是硬憋著不說。多少次話就含在嘴裏,就著風都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