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韓墨初,別說是在前朝跟群臣翻臉,在邊疆於四海立威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能麵不改色的趟過去。

怎麽就到了情愛這件事上,他就成了個鋸嘴兒的葫蘆,多少次話到嘴邊但就是說不出來。

其實能有多難呢?無非就是“我心悅你”四個字。

說出來,一個彈指的功夫都用不上。

總這樣暗暗的,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依微臣看,那卓大人莫不是再攢聘禮吧?”蘇澈這一把手氣不錯,上場就摸了把連滿貫好牌,美滋滋的捏在手裏擺弄:“到底是求娶公主,總不能兩手空空吧。”

“憑他的俸祿得攢到哪輩子去啊?要不然等過了年,本王給他送點兒?”顧攸心不在焉的摸了一張紙牌:“不對不對,這父皇新喪,長姐還有三年的孝期要守,若是過兩日當真議婚,前朝那幫老臣的嘴你預備著怎麽辦?”

“這一點你安心就是,朕自有分寸。”

就在顧攸滿心想著顧錦和卓袇的事情時,對麵的韓墨初已經悄無聲息的摸起了一張麒麟牌。

“寧王殿下,您又輸了。”

“嗯......啊???”顧攸先是點點頭,回過神來立馬瞪大了眼睛看看自己手裏的牌,又看看韓墨初手裏的牌,把手裏的紙牌往桌上一摔:“不是,韓太傅你這都贏了第十三局了吧?這麽贏旁人還怎麽玩兒啊。”

“寧王殿下,願賭服輸。”韓墨初又收了滿桌的紙牌摞成一遝:“再說,您這局不是光顧著說話麽?下一局就好了。”

顧攸滿身上下摸了摸,掏出了最後一塊碎銀子,往那桌上一摔:“不玩兒了,沒錢了。再玩兒下去王府都要輸進去了。”

“好,那便不玩兒了。”韓墨初也不堅持,將那最後一錠銀子收到了自己手邊的錢匣子裏,推到了顧修麵前:“陛下,您數數臣贏了多少?”

“朕不數,這些碎銀子就等著子時過了給吳姑姑他們抓福包吧。”顧修朝身後的憑幾上靠了靠,不去理會對麵顧攸輸了錢的那張喪臉:“他們來年還得辛苦照顧朕和韓卿呢。”

子時交節,寧王與金氏等一幹人在宮中吃過了扁食,一大家子歡歡喜喜的辭行出宮去了。

尚宮吳氏查了查顧修暖閣之內的炭火,也回寢房安置去了。

宣政殿的暖閣中,隻剩了顧修與韓墨初兩個人。

喧囂初平,折騰了一日的韓墨初早已被睡意席卷全身,床帳裏添了新製的熏香,恍如空穀幽蘭,極是助眠。

韓墨初側身才挨了枕頭的邊,本該安置的顧修便湊了上來,今夜顧攸的話著實讓他吃心,他與韓墨初兩人是君是臣卻非君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