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缺銀子,朕是想知道怎麽賺銀子。”顧修按下了顧攸由於萬分激動而不斷顫抖的小肩膀:“朕是想讓這天下都富起來。”
“嘶……”寧王殿下舔了舔嘴角的奶酪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七弟,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顧攸說他明白了這句話,反倒讓顧修不明白了。
“你六嫂說過,所謂經商之道便是將此處盛產之物運到不產此物的地方去,或是將某物運到急需此物的地方去,又或是兩地互通,相互販運,至於販什麽運什麽,皆要因時,因地,因情而定,所以生意才有賺有賠。作為一個生意人,眼界要長,眼光要毒,要能想在眾人之先,生意才能有利可圖。”顧攸驕傲的把脖子一揚:“七弟,你可聽懂了?”
“朕聽懂了。”顧修點了點頭,反問道:“隻是六哥,這段話這麽長,你是怎麽背下來的?”
寧王殿下聞聽此言,驕傲的笑臉瞬間垮了下來:“別提了,你六嫂成日裏念叨的就這幾句,我聽也聽會了。”
***
當日亥時,宣政殿內燈火通明。
小皇子毓誠安安靜靜的在桌案上習字,顧修與韓墨初則站在那張萬國圖前審視著大周幅員遼闊的疆域版圖。
“自前朝以來,江南,淮南,山南雖然遠離王都,卻是天下巨富之地。皆因此三地古來便驛路發達。”韓墨初瘦長的指尖滑過了方才提起的三地:“而黔中,嶺南,隴右等地因地處偏僻,山路難行,又多天災,雖皆為周土,卻是天壤之別。”
“自古以來,執政者向來是重耕織,輕商貿。”顧修順著韓墨初的指尖目光在輿圖的地標上快速移動:“怕得是商人地位過高,天下百姓便皆會崇尚投機牟利,以至於田地荒蕪,再也無人讀書上進了。”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我大周四方異族已平。新政之下擅農耕者無需功名即可為官,每個適齡學童皆由國家出資開蒙,民智漸開,正是該大力興商之時。唯有商貿發達,民生富足,國庫充盈,陛下才可將我大周建成這萬國圖上最為強盛的邦國。”
“子冉所言確為朕心中所想,隻是如今四海初平,要興商路談何容易?”顧修直言坦誠道:“若依今日在寧王府中六哥的那番高論,行商之道需得因時,因地,因情而定。那些地方官員多受教於孔孟,最瞧不上的便是商賈的銅臭之氣,讓他們談在商言商之事,怕是有些強人所難。”
“紙上談兵向來最是無用。”韓墨初明眸一抬,宛如晨星:“陛下,要不要隨臣往這天下走一趟?親眼看看各地風土人情如何,才可知這驛路如何興修才最適宜,事關商貿的國政如何推行才最妥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