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狐狸。”蔣希澈看向花鴻黎的眼神複雜。
“就能不能把指甲剪短一些?剛才扣我後背那一下太痛了,跟被狐狸撓了似的……”
花鴻黎還在吹頭發,聽不太清楚他說的話,隻是抬了抬頭,朝他笑了一下。
蔣希澈賭氣背過身子,自己處理臉上的傷口。
除了左臉的腫脹和嘴角的傷口,其他地方已無大礙,但他其實不願意讓花鴻黎看見他現在的樣子,醜死了。
“對了,花大伯到底怎麼了……你當時接完電話的表情很不對勁。”蔣希澈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引狐入室”的緣故,表情有些有些古怪。
他惦記著花鴻黎接完電話後的神色,似乎不像往日那般從容。
花鴻黎草草吹幹自己的頭發,然後盤腿坐在了蔣希澈背後。
“怎麼?”
蔣希澈側過頭,有些意外地看著花鴻黎摘下他頭上裹著的毛巾,替他吹起頭發。
花鴻黎的頭發長長了一些,劉海有點遮眼,歪著頭的樣子讓蔣希澈心中一動。
真帥。
花鴻黎似乎沒有注意到蔣希澈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一邊舉著吹風機,一邊擺弄他的頭發。蔣希澈的頭發要短一些,湊近了看才發現,帶了點自然卷。
摸上去很柔軟,像是小羊毛。
花鴻黎顯然聽清了蔣希澈是在問自己話,但故意不吱聲。蔣希澈歎了口氣,稍微坐直了身子。
花鴻黎幾次三番對花大伯的事情猶猶豫豫、三緘其口的態度,再加上蔣希澈多年來從事法律工作、麵對當事人家屬的經驗,他其實在心裏多多少少有了模糊的答案。
蔣希澈深吸了一口氣:“是花大伯犯了事兒,被你繼父抓住了把柄吧……”
花鴻黎不說話了,關上了吹風機。
臥室裏一下安靜下來。
花鴻黎的手還停留在蔣希澈發絲之間。
這個反應,雖然有了一點準備,但還是讓蔣希澈心裏猛地一沉。
猜對了。
蔣希澈希望希望自己能夠猜對的,可得到確認的一瞬間,卻被這個可怕的事實攥住了心髒。
蔣希澈終於還是轉過身,一臉嚴肅地盯著花鴻黎。
“狐狸,你不能強行幹預別人的因果。”
“蔣哥……別調查我了,好不好?”他不生氣也不反駁,語氣裏帶著些撒嬌地避開了蔣希澈的視線。
垂下眼的一瞬間,蔣希澈發現——花鴻黎左眼眼皮上有一顆小小的痣。
我見猶憐。
此時的花鴻黎不似方才浴室裏那個無法無天的瘋子,也並非校園中那個狷狂自傲的天才。雖然笑著,但窘迫疲憊,更像是一個普通的、束手無措的孩子。
可如果蔣希澈的猜測沒有出現偏差,那麼對方越是不想讓他知道,就越能說明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蔣希澈畢竟是個成年人。
無論是處理問題的經驗還是把控局麵的尺度,都比此時的花鴻黎成熟。
他歎了口氣,決定最後再加一把火。
“是……你繼父用花大伯的事,勒索?”
蔣希澈伸出手輕輕搭在了花鴻黎的脖子上。
上麵還有自己方才留下的紅印,能夠感受到脖頸中跳動的脈搏:“所以,你們才會這麼缺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