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形婚’比例在同性戀中已經高達90%,放在龐大的人口基數裏,就是成千上萬個家庭的悲劇。我們必須指責那些自私的騙婚者,但不應該停留於此。”
“而是應當思考更深層次的製度設計和觀念問題。”
輪到蔣希澈繼續發言,他其實知道有最有力的觀點可以直接讓花鴻黎之前的所有發言前功盡棄,但他在猶豫要不要說出口。
因此台上陷入了一片沉寂……
如果說“法律是為了大多數人製定的”,無疑是對於花鴻黎所有觀點的釜底抽薪。
但蔣希澈並不是很想說。
因為台下坐著的,是這個國家最先進的法學人才。
如果沒有意外,他們將會在畢業之後走向成千上萬個法學崗位,帶著大學中塑造出來的觀念和情懷……
如果自己直接說出冰冷的事實,會有多少人因此心灰意冷,在未曾構築起堅實的法治信仰之前就喪失了熱情呢?
想到這裏,蔣希澈寧可自己輸掉這場辯論,來保留學生們心中的火種。
“有些事情不是絕對的對錯,花教授的觀點雖然激進,但或許正代表著未來的方向,我很欣賞。”
蔣希澈頓了頓,聽到台下傳來了部分唏噓聲——顯然,很多學生都對他直接認輸的行徑感到不恥。
但他還是溫和地笑了笑,對著學生們,也對著花鴻黎說:“我們接下來的討論不妨更加聚焦於‘同性婚姻合法化之後,應該如何具體完善’這一問題……”
話音未落,對麵的花鴻黎突然站起身來,冷臉朝著台下發出噓聲的學生一指:“那幾個學生,你們站起來!”
事情發生的有點突然,蔣希澈也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如果你們有意見就舉手發言,在台下辱罵教授,你們是什麼意思?”
蔣希澈從沒見過如此嚴肅的花鴻黎。
麵無表情,語氣中的壓迫感卻叫人不敢大口呼吸。
顯然沒有學生敢起身,但明顯有幾個人麵色不對勁。
蔣希澈大概猜到了,估計那些人是在罵自己“死基佬”之類的話,被花鴻黎聽到了,才發這麼大的火氣。
如果是平日裏的蔣希澈,或許會試圖打圓場。
但不巧,今天的蔣希澈心情也很不好,於是,他隻是冷冷地將目光投向了那幾個學生。
發現兩個教授的神情都相當陰沉,台下的學生也緊張了起來,不少人蹙眉看向了花鴻黎指著的方向。
“站起來,向蔣教授道歉。”
花鴻黎又說了一次,聲音比方才還要冷上幾分。
那幾個學生麵麵相覷,猶猶豫豫著終於看向了同一個人,那個學生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我……我沒有說……你們看我幹什麼?”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下的學生吸引時……
台下突然有人尖叫了一聲!
花鴻黎率先意識到不對勁,視線順著那個尖叫者的目光,從台下的學生挪到了台上的蔣希澈身上……
一個男子竟然用匕首死死抵住了蔣希澈的脖子!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蔣希澈的臉色煞白,這個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竟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他的視線緩緩挪到了那隻攥著匕首的手上……看清的一瞬間,蔣希澈險些驚叫出聲!
上麵是熟悉的、密密麻麻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