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瑾一夜沒回來,柳清慈也睡了一次好覺。
……個屁啊!
狼族的風雨總是來得突然,不比仙京的潤物細無聲,它來得急且猛,隻等到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什麼人在哭鬧。
“蕭……不得好死……連親族都不放過……”外麵一個淒厲的女聲響起,
“澤蘭,外麵怎麼回事?”柳清慈爬起來,聽著外麵的大雨和大哭,聲音帶著初醒的嘶啞和朦朧。
澤蘭披著衣服捧著燭台來到柳清慈床前,輕聲道:“回夫人的話,外院沒傳話過來呀,咱們風雲連山處夜間各歸其位,爺特意吩咐過,沒人敢擾了夫人的清夢的。”
又不是不要性命。
柳清慈扣了扣額頭眉尾微微蹙起:“蕭懷瑾還未回來嗎?”
澤蘭:“爺未回風雲連山處。”
“那就是在蕭府內?”
“……不清楚。”
柳清慈不耐的“嘖”了一聲,朝外麵喊道:“青黛。”
青黛來得很快,想必就在外麵守夜,輕聲道:“夫人有何吩咐?”
柳清慈又問了一遍外院的情況:“外麵怎麼回事?”
青黛也回了句與澤蘭相似的話。
“嘖。”
狐狸多是耳聰目明的,柳清慈的修為不低,夜間聽到外院的動靜是平常。
隻是那個女人叫得實在淒涼。
柳清慈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正要躺回去繼續睡大覺,就聽到那個淒厲的女聲繼續詛咒道:
“蕭……你在水神廟做的事當真沒有人知道麼!連自己人都要害……情絲繞……用不得真心!”
水神廟?!情絲繞?!!
柳清慈聽到這六個字,後背連起了一串雞皮疙瘩。
水神廟這個地方,在一段時間內,幾乎是她的禁忌。她就是在這裏地方中的情絲繞被蕭懷瑾……烙下情契,還讓找來的大哥哥聽了個正著,因而不得不來狼族的。
拽過床頭屏風上的長衫披在身上,柳清慈一步跨下床幃。她要去聽一聽那個女人究竟要說什麼。
青黛剛從外麵打聽了情形回來,便見柳清慈衝了出去,後麵還跟著急急忙忙的澤蘭,驚得急忙追出去:“夫人……夫人!外麵還在下雨,您有什麼吩咐,盡可差遣奴去!”
柳清慈回頭:“都不用跟著我,這點兒雨水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的確不算什麼,柳清慈就算站在大雨中,隻要她不想,雨水也淋不濕她。但兩人哪敢讓柳清慈就這麼跑出去?
青黛見自己攔不住柳清慈,一邊追上柳清慈撐傘,一邊嗬斥道:“這院子裏的都睡死過去了不成?!快給夫人拿披風來!前麵的去開路,找個軟轎來啊!”
柳清慈一再強調:“不用麻煩。”
青黛卻快哭了:“夫人,您是主子啊!爺今夜沒回風雨連山處,人卻就在府裏。您冒雨夜出,奴婢們已經吃罪不起了,要是再讓您淋雨受寒,皮都要沒了!”
蕭家的奴仆很怕蕭懷瑾,柳清慈不止一次感受到這種恐懼。
也是,蕭懷瑾炮製人的手段有很多種,那是在他沒扒下人皮之前柳清慈所不知道的血腥手段。
柳清慈並不願意下麵的人太難做,等青黛招來軟轎,柳清慈坐著到那個女人哭喊的地方時,原處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隻看到幾個仆從和弟子穿著蓑衣鬥笠把地上的一層泥刮下來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