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盤裏有一碗豆漿,一個雞蛋,兩勺大雜燴炒菜,蘑菇被切成細碎的小塊,混在肉沫、蘿卜丁、染上醬油的蔥蒜裏,幾乎分辨不出。

早餐出現蘑菇,雖然少見,卻也不算很稀罕,隻是在這樣的環境裏出現的蘑菇,會是哪種蘑菇?

平心而論,味道還不錯。葉有思這頓飯吃得還挺香,無論哪種蘑菇,對他影響都不大。

他自幼體質特殊,公司到滇省開年會,餐桌上擺滿各色野菌,其他同事見小人的見小人,進醫院的進醫院,隻有他一夜無夢,睡得可香。

葉有思抬眼看其他參與者,大部分食不甘味,有一下沒一下往嘴裏機械喂飯,看樣子已吃掉不少蘑菇。

隻有沈行止,以驚人的速度風卷殘雲般吃完,這時餐盤已經空空如也,正一隻手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另一隻拿著勺子在餐盤戳來戳去,發出“哧哧”的噪音。

……不得不讓人很疑惑他這個樣子是怎麼活過第一個怪談。

“昨晚,大家可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裴笙抽了張餐紙擦幹嘴,眉間比之昨天的從容多了幾分憂慮。

“我住的房間有四個人,其他三個,一個進了病房倒頭就睡,一個鑽被窩裏哭哭啼啼整晚,還有一個一直坐著自言自語。”

餘漁第一個響應,她看起來精神不錯,似乎並未受到環境太大影響:“原本我也有些煩躁,後來聽習慣了,跟白噪音差不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猶豫了一下,又道:“至於說奇怪的事,老實講,那三個室友多少是有些毛病,但也僅限於此。”

“我和這位何兄弟在一間房。”

薑暢大力拍了拍一個叫何添的瘦小參與者,嘴角一扯,臉上刀疤跟著抖動。

“何兄弟自然沒毛病,另外一個病人,說不來人話,一張嘴就唱歌,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明星腦抽了在精神病院開演唱會。”

他冷笑一聲:“跟蚊子似的嗡嗡嗡停不下來,老子平生最討厭蚊子,隻好給他一點教訓,之後就乖多了。”

何添肩膀抖了抖,應激似的看了眼遠處一個病人,垂下頭繼續吃飯不說話,早餐時間都快結束了,他餐盤裏還剩大半,幾乎看不出有動過。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病人鼻青臉腫,下巴被卸下,張著嘴想將食物送進去,嘴角涎著的口水沒斷過,滴落到褲子上浸濕一大片,他毫無感覺,隻是奮力想吃點東西。

可惜手也被打折了,抬起勺子在空中亂晃,離嘴巴八丈遠,怎麼也夠不著。

著急之下,喉嚨嘶啞地“啊啊”了兩聲,再發不出其他聲音。

薑暢好哥們似的摟著何添的肩膀,問道:“何兄弟,你不會怪我太殘忍吧?”

何添身體一僵,勉強說道:“哪有,薑哥說笑了,他那樣吵鬧影響睡覺,多虧了薑哥教訓,否則我都不知幾時才能睡著。”

薑暢嘿嘿笑了兩聲,對這個回答很滿意。

另外一邊一個柳眉杏眼,神色高冷的女生不屑地“哼”了一聲,開口道:“我和琴姐一間,另外還有個小女孩叫果果,來這之前我已在物資中心忙了好幾天,困得要死,很快就睡著了,就算發生了奇怪的事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