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逼得她在這深宮不惜自傷來討說法的,除了看她不順眼的姣容公主還能有誰?
一邊是女兒,一邊是外甥,娘娘也是難做。
但難不難做,這公道她都是要討。
她自己砸的這一下姑且不算,砸了她的妾,誰砸的誰就得死。
魏平奚踏進幹寧宮的門,一嗓子喊出來:“姨母——外甥沒臉見人了!”
皇後娘娘被她氣笑:“沒臉見人你還跑來找本宮,拐著彎罵我呢?”
“外甥哪敢罵姨母。”她扯著娘娘金線鎖邊的袖子苦唧唧:“姨母,您瞅,我腦門是不是有個大包?”
“本宮眼睛還沒瞎。”
“姨母!”
皇後被她吵得耳朵疼,摟著她腦袋:“好了好了,看見了,是有個大包。”
魏平奚掙紮著不讓她摟腦袋,一手指著鬱枝腦門:“姨母您再看,您後宮招賊了呀!
“先是偷襲我的枝枝,再來偷襲我,我剛來姨母這就遭此不測,宮裏我視不敢住了,趕明就回陵南。”
“什麽‘遭此不測’,又在胡說!”皇後看看她再看看鬱枝,終是選擇牽起鬱枝的手,噓寒問暖:“疼不疼?好點沒有?”
鬱枝被娘娘的溫柔糊一臉,受寵若驚:“妾身、妾身已經沒那麽疼了。”
“姨母,我疼!”
皇後寵溺地牽起她的手:“再等等,等會給你們交代。”
……
皎月宮,公主殿下無措地站起身:“母後真是這樣說的?她為何斷定是我?”
“奴不曉得,娘娘隻命奴來問一句,公主殿下做了什麽。”
季青杳嘴硬:“我能做什麽?我在宮裏研習棋譜,見都沒見那魏平奚,怎知道她的妾被人砸了?興許是她太張狂,有人看不順眼。”
大宮女定定地看著她,歎息一聲:“殿下,您這話破綻太多了。”
“何來的破綻?”
“若是您做的,當裝傻不認,寧緘口不言也不要多說錯多。殿下,娘娘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大炎朝母儀天下的皇後。”
季青杳沉默下來,懸在眉梢的天真無邪落下去,深有感觸:“是啊,母後睿智。一個妾而已,她怎就派你來了?”
“四小姐入宮第一日在折花殿‘遇襲’,娘娘很生氣,要給她一個交代。”
“遇襲?我傷的又不是她。”
大宮女指了指額頭:“可四小姐額頭傷了,起了好大一個包。”
“破相沒?”
寧遊眼神無奈。
“沒破相瞎嚷嚷什麽,這個魏平奚!在這個節骨眼栽贓嫁禍,存心和我過不去!”
半晌,她道:“把人帶過來,我親去幹寧宮向母後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