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柳葉眉蹙著:“你是嫌我丟人了?我們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麽?還是你嫌我嫁過人,身子不幹淨了,配不上你這金尊玉貴的長公主?”
“……”
眼瞅著她又開始自怨自艾,季容深吸一口氣,上前摟著她:“沒有,萬萬不敢有那心思!煙兒,我方才那是在逗你呢。”
“……”
嘴賤被天收,這話看看如今的長陽公主就該曉得沒錯。
曾經的季雲章不嘴賤,現在的季雲章嘛,得意的尾巴翹了沒一日,被柳薄煙收拾地服服帖帖。
兩人手拉手結伴往主院走。
鬱枝一手搭在殿下手臂走出門,好好的人硬生生走出瘸腿的氣勢,走到哪都需要一根‘小拐杖’。
小拐杖.殿下自得其樂:“枝枝,慢點,不急。”
無獨有偶,該說不愧是姑侄麽,姑侄倆噓寒問暖的架勢都差不離。
庭院內,季平奚往鬱枝耳旁說了句葷話,惹得鬱枝羞紅臉拿粉拳捶人。
柳薄煙進到院子來就看到女兒在捶女婿,不知怎的,看了眼身邊的容姐姐。
季容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等走出幾步慢慢品出味來——不會罷?煙兒不會是想捶她罷?
她當即不敢在矯情造作的邊緣試探,恢復素日的沉穩端莊。
果然,學侄女賤兮兮捉弄人是要挨揍的。
看枝枝捶奚奚捶得多開心。
小兩口打情罵俏被親娘撞見,鬱枝羞澀一瞬,握著殿下的手迎上前:“阿娘,皇姑姑。”
季容更想聽她喊娘。
“見過嶽母,皇姑姑。”
季容瞥她:喊姑姑哪有喊嶽母親切?
她二人攜手而來,小兩口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曖.昧的調侃意味。
柳薄煙這輩子的膽氣趕在此時湧上來,用力握住季容的手,看著女兒和女婿,鄭重道:“和你們介紹一下,從今往後,要改口喊‘阿娘’了。”
季容悄悄紅了眼:她的煙兒啊。
季平奚壓不住上翹的唇角,朝皇姑姑擠眉弄眼。
鬱枝微張著小嘴,想知道是阿娘壓了長公主還是被長公主壓。
她軟聲朝長公主道:“阿娘。”
季容吸了吸鼻子,聲音顫抖:“欸。”
季平奚笑她沒出息,轉念一想,愛一個人愛到苦等二十多年,如今得償所願便是哭一哭都是應該的。
她暗歎皇姑姑情深,二十多年用來等一個不知生死的舊人,世上有幾人能做到?
她衷心道:“恭喜姑姑心想事成。”
季容眉眼喜色溢出來,仿佛回到年輕時的歲月:“也恭喜你又多了一位好嶽母啊。”
柳薄煙和女兒女婿交了底,拉著女兒往屋裏說體己話,這邊廂姑侄倆頭探頭挨著說小話,長陽公主笑嘻嘻:“皇姑姑終於要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