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季周行醒來時已經不在寒廬滿室淫欲的套房了。

他躺在自家主臥柔軟幹凈的床上,出了幾分鍾神,偏頭看了看被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不知此時是日上三竿,還是暮色將合。

他屈肘支起身子,天鵝絨被滑至胸口,他低下眼睫,牽起被角一看,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

記不得昨天是怎麽回來的了,隻知道被徹底操暈之前,言晟將他壓在吧臺上,頂得他幾乎窒息。

他翻了個身,拿過一個靠墊枕著酸脹的後腰,有些吃力地坐起來。

肌肉的活動扯起後穴的痛意,他呲了呲牙,沙啞地罵道:“操!”

那裏腫了,或許還見了紅。他手指擠進股縫摸了摸,帶出一手滑膩。

嘴角的笑又冷了幾分。

他仰靠在床頭,閉眼就想起言晟將他操至失禁的一幕。

那時他脫力跪地,癱在汙穢中如爛泥一般,言晟還要火上澆油,將濁液全射在他臉上。

他十指緊攥,骨節泛白。

言晟像玩妓一般羞辱他,完事後又將他帶回家,替他清理幹凈體內體外的所有汙穢,幫他在被操腫的後穴塗上藥,可能還按摩過,又給他換上幹凈的內褲和睡衣,將他抱上床,甚至還給他蓋好被子,拉上窗簾,最後放了一杯水在床頭櫃上。

季周行毫不懷疑做這一切的是言晟——就算兩人三年前就說好了分手各玩各,但這個控製欲占有欲強到變態的男人絕對不會吩咐其他人為他清理換衣。

他有些疲憊地閉上眼,激烈情事的餘韻仍在身體裏回蕩,頭很痛,身子也輕度發熱,喉嚨幹澀疼痛,不知是因為叫得太囂張,還是後來被姓言的捅破了口腔黏膜。

一想起自己跪在地上含住那根鋼槍的樣子,他就渾身燥熱,煩躁難安。

那時他完全沒有掙紮,甚至沒有半分排斥。言晟按著他的頭抽插,他非但不覺得難受,反倒習慣性地收緊口腔,就像很久以前言晟含著他時那樣。

剛確定關係那一兩年,他仗著季家少爺的身份,隔三差五就往言晟服役的部隊上跑。言晟帶著他去鎮裏的招待所開房,午飯都來不及吃,從中午幹到夜幕降臨。

兩人從小跟著兵哥訓練,體力極好,年輕的肉體幾乎能玩出各種高難度花樣。

那時他喜歡讓言晟舔,言晟樂意寵他,從他腳踝吻至大腿內側,又吻到腹股溝,舔遍莖身上的每一處經絡,含住的時候會擡起眼,裝出受虐者一般的神情,可憐又迷戀地望著他。

他興奮得難以自持,征服的快感浸入四肢百骸,好幾次他都早早交待在言晟嘴裏。

為了報複,他也經常埋在言晟腿間,還故意金膝點地,楚楚可憐地勾著眼。

但言晟自控力比他高上百倍,想忍的時候,隨他怎麽挑釁都沒用。

他不知道昨天言晟有沒有射在他嘴裏,口腔裏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反倒有一股綠茶的清香。

言晟這混賬不僅用家裏桂花味的沐浴乳給他搓了澡,還不辭辛勞給他刷過牙。

他幹笑一聲,低罵道:“綠茶屌。”

又坐了一會兒,他輕輕磨著牙,摸了摸被蹭破的唇角,拿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杯,仰頭喝了個幹幹凈凈。

掀開被子起床,剛一站起卻突然天旋地轉,他眼前一花,頹然往下一坐,後穴隱隱發痛。

緩了好一陣,才擡手摸額頭。

手掌也很燙,根本摸不出有沒有發燒。

昨晚言晟用冷水沖他,還將他按在浴缸裏,他一想就來氣,手腳都跟著哆嗦了一下。

暈眩感稍稍淡去後,他撐著床頭櫃慢慢站起,想找手機看時間,望了一圈都沒發現手機的蹤影。

言晟應該不會幫他將手機也帶回來。

他嘆了口氣,慢悠悠地朝窗邊走,擡手一拉窗簾,眼皮條件反射地闔上。

昨晚竟然下了雪,窗外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院子裏的臘梅傲雪而立,清高冷艷。

雪後初晴,天光灑落在積雪上,被捎帶上了幾分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