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當天, 早上五六點就有激動得受不了的開始放炮仗,等十點多外邊已經散了一地紅碎屑。

餘成宋把歌單裏的歌挑挑揀揀放一個分類裏,扔客廳沙發上歌單循環。

“疊個千紙鶴~再係個紅飄帶~願善良的人們天天好運來~”

“哥!顧哥!思思他們叫我出去放炮仗, ”餘成第扒著廚房門往裏探頭, 眼睛發亮, “行嘛?”

“摔炮兒?”餘成宋揭開鍋蓋, 倒進去半鍋涼水, “在哪放?”

“思思家樓下,”餘成第往窗戶外邊望了望, “我們中午吃飯之前就回家, 就玩兒一會兒。”

“別亂扔,在那一小塊地方玩兒, ”餘成宋瞅了他一眼, “給老頭老太太崩了咱家存款都扔進去還得把你賣了能賠得起。”

“我們不亂扔,就思思家的小煙花, ”餘成第伸手比劃了一下,“手拿著的, 引線是紙, 點著半天才放花。”

“有白天放呲花的麽?”餘成宋一下樂了,看向殷顧, “這幫小崽子真有意思, 缺心眼的都湊一塊兒了。”

“等不及了吧,”殷顧也笑了, 放下手裏洗好的青椒,擦了擦手,“把新羽絨服換上吧,放沙發上了, 棉鞋在鞋盒裏,放門口了。”

“好!”餘成第笑得眼睛眯起來,邊往外走邊喊,“我中午就回來!”

“等著吧,回來衣服褲子鞋都得埋汰了,”餘成宋指了指一兜黃瓜,“洗了。”

“好的老大,”殷顧拿出一根,“洗幾根啊?”

“先洗三根吧,”餘成宋三下五除二處理好青椒,“炒個雞蛋。其實我更願意蘸醬,成傻傻這都什麽飲食偏好。”

“還有兩根,都給你蘸醬,”殷顧說,“不夠我出門再買十根八根的,吃個夠。”

“算了,切段兒跟生菜苦苣油麥菜一起蘸醬吧,”餘成宋往嘴裏扔了個小西紅柿,伸手遞到殷顧嘴邊一個,“啊——”

殷顧張嘴一口咬住西紅柿和他手指頭。

“啊——!”餘成宋一腳踩在他腳上。

“啊——!”殷顧鬆開嘴,又趕緊捂住,西紅柿沒掉出來,半天才堅強地嚼好咽下去,張嘴說:“好疼啊。”

“你怎麽不說你咬的疼。”餘成宋甩了甩手。

“我使沒使勁兒你心裏有數兒,”殷顧柔弱地撐著灶台,“完了,我肯定骨折了。”

“真的嗎?”餘成宋放下刀,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伸腿踢了踢,“大過年的你自個兒打車去醫院吧,孩兒他爸得看家。”

“我這是昨天把你幹舒服了,今天就沒用了麽,”殷顧樂了,“終究是錯付了。”

“顧花花,”餘成宋拿起菜刀懟到他眼前,晃了晃,“信不信宋哥今天就替□□道操了你。”

“天都快哭了,”殷顧握住他手腕拿開菜刀,在他嘴上親了親,笑著說:“平時不都是日天麽。”

“今天想換換口味,”餘成宋狠狠咬了他下巴一口,“幹死你。”

“哎——疼得我都出不來聲兒了,”殷顧嘶了半天才說出話,“等會兒成第要是帶同學過來串門,看見牙印怎麽說。”

“說你平地摔跤下巴硌茶幾上了,”餘成宋樂,“小腦不發達,經常摔。”

“腦子都摔壞了。”殷顧歎了口氣,偏頭看了他一眼,突然推著他肩膀按到灶台上,一手摟腰一手按住他腦後狠狠親了過來。

殷顧這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仿佛此時不親就再也沒機會親的猴急架勢讓他愣了好幾秒,反應過來的時候殷顧舌頭都在他嘴裏巡邏八百圈了,餘成宋隻能反客為主地摟了回去,在他衣服裏摸了兩把找場子。

“嘖,別咬……”餘成宋摸了摸嘴唇,沒出血,疼麻了,“顧顧你是不是狗子成精了。”

“嗯……”殷顧在他鎖骨上又咬了一口,“金毛兒。”

打情罵俏的時間過得太快,鍋裏湯咕嘟咕嘟往外冒,倆人趕緊分開,餘成宋揭開鍋蓋忍不住樂。

年輕真好,做個菜都能親一起去。

活力滿滿。

“是不是留印兒了,”餘成宋感覺鎖骨涼絲絲地疼,摸了摸,一按也疼,“得紫了,顧顧。”

“紫了就好了,”殷顧擠在他旁邊偷西紅柿吃,“顧哥摔跤硌茶幾上下巴磕紫了,親哥摔跤趴床角上鎖骨磕紫了,人家都是情侶手鏈情侶手機殼,咱倆是情侶淤紫,特立獨行。”

“和戒指一樣獨行麽,”餘成宋拽出掛在脖子上的戒指晃了晃,今天早上下了會兒雪,現在晴了,陽光晃在上麵,特別漂亮,“你別說,離遠了看還挺好看的,特別神秘。”

戒指裏側三個神秘小字,湊近了才能看清——顧花花。

殷顧也拿出自己脖子上的戒指,放到他旁邊,裏側小字——宋草草。

“要是丟了,人家撿到的人得往幼兒園送,”殷顧說,“你們園哪個小班兒的小朋友丟戒指了啊?小名兒是花花和草草。”

“都互相送戒指了,”餘成宋說,“怎麽也得是大班兒。”

“也可能是學前班。”殷顧說。

中午十二點,餘成第踩著時間回了家,餘成宋剛把菜擺好盤,看見他立刻說:“洗手吃飯。”

“來啦!”餘成第換鞋脫衣服,又噔噔噔跑到茶幾那兒拿了幾張紙,回去把新鞋擦幹淨了才跑去洗手,興奮勁兒沒過,在浴室也喊:“我們什麽時候放煙花啊?”

“天黑就放,”殷顧端著一盤西紅柿,路過浴室門口說:“咱們買的都是大煙花,白天放不好看。”

“不是有兩串大地紅嗎?”餘成第洗一半探出個腦袋,“我們什麽時候放?”

“跨年0點放,”餘成宋坐在飯桌前倒飲料,瞅著他樂,“滾回去洗完了,你手是不是和泥來著,熊爪子似的。”

“沒有,”餘成第縮回去繼續洗,“我們堆雪人來著!”

九個菜全上桌,三個人坐到桌子前,餘成宋舉起酒杯,笑著說:“先幹杯!”

“幹杯!”餘成第舉起杯往前使勁兒湊了湊。

“幹杯!”殷顧和餘成宋往他那兒送了送。

“就咱們三個,沒有長輩,就不總結過去展望未來了,”餘成宋喝了口酒,嘴角不自覺地勾著,“邊吃邊說,愛說什麽說什麽。”

“說愛你可以麽。”殷顧也看著他笑。

“咦~~~”餘成第摸了摸胳膊,“我好慘啊,我是單身狗。”

“別瞎說,”餘成宋慈愛地摸了摸他腦袋,在餘成第蹭了蹭要撒嬌的時候缺德地說:“你是小烏龜。”

“你才是小烏龜!”餘成第猛地坐直了,避開他的手,一臉嫌棄,“大過年的你也煩人。”

“顧哥不煩人,”餘成宋說,“你跟他過去吧。”

“不行。”餘成第說。

“為什麽?”殷顧給他夾了塊排骨,“顧哥對你不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