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好,但是你是我哥的人,你倆是一對兒,”餘成第頭頭是道,“真打起來你肯定幫我哥,誰讓你喜歡他呢。”
“哎喲,”殷顧一下笑了,“這孩子長大可不得了。”
“我懂得可多啦。”餘成第啃排骨。
“看出來了,”餘成宋笑了半天,“就這點隨我,打小就聰明。”
快吃完的時候三個人的進度都慢了下來,按習俗這是“聊天兒時間”。
手機裏的歌變成了金鳳送喜來~紫荊花已開~二月大地春來鑼鼓敲起來……恭喜恭喜中國年~五穀豐登笑開顏~
餘成宋白的啤的紅的攙著喝了不少,這會兒開始暈,靠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地抿酒,感慨:“一年了啊。”
“過得真快,”殷顧把他酒杯拿走,換了杯橙汁兒,“又老一歲了。”
“對呀,”餘成第老成地歎氣,“我明年再考試都是初中生了,小超市都不送氣球了。”
“你這麽矮,你說你是幼兒園大班兒的他們都能信,”餘成宋瞅著他笑,眼前已經有點迷離了,神誌還清醒,就是有點兒控製不住,“不然就讓你顧哥過去出賣色相,絕對好使。”
“顧哥我哥要把你賣啦。”餘成第憂心忡忡。
“放心,”殷顧拿著餘成宋的酒杯喝了口酒,靠在椅背上笑,“他舍不得。”
“唉,”餘成第吃了塊西紅柿,“你們倆不結婚沒辦法收場啦。”
“跟誰學的,一套一套的,”餘成宋彈了他腦袋一下,“是不是早戀了?”
“沒有,我還沒分化,我不談戀愛,”餘成第說,“但是我馬上就分化了,我會變成強大的Alpha。”
“你變Omega也沒事兒,”餘成宋魔鬼低語,“我天天訓練你在頂級Alpha信息素下生活,保證給你練得拳打Ba腳踢Alpha。”
“我才不會是Omega,”餘成第氣哄哄地瞪人,“我不需要你們保護,我肯定是Alpha。”
“對,”殷顧揉了揉他的小卷毛,“超級強。”
“嗯!”餘成第點頭。
餘成宋覺得他是真的有點兒醉了,酒也醉人人也自醉。
都說心情不好喝酒容易醉,他現在心情太好了也挺容易醉的。
怎麽發現自己醉了呢,杯裏的橙汁喝到最後一口的時候才發現白酒不知道什麽時候讓顧花花給換了。
殷顧這會兒心情應該也挺起飛的,笑容滿麵的,和餘成第小朋友你一句我一句地暢享分化後的美好未來,一句比一句扯淡。
真神奇啊。
突然就變好了。
這大半年一直在往前跑,過年了才終於有機會停下腳步回頭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猛地發現,過去那些破爛事兒已經那麽遠了啊。
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似的。
有句話說的挺對,有些人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他以前就覺得他是這類人,還不一定能治好。
但殷顧出現之後,什麽都變了,仔細回憶,殷顧好像什麽都沒做,又像是做了挺多。
對他來說,殷顧應該就是一盞燈,隻要還懸在視野裏,還發著光,多大的浪他都能追過去。
手機裏的歌跟著心情走似的,變成了越來越好~來來來來~越來越好~來來來來~
“……所以我哥就喜歡上你啦?”餘成第說。
餘成宋愣了愣,緩過神看向一大一小:“說什麽呢?”
“睡著了?”殷顧拿起一個草莓放到他嘴邊,“要不要先睡一覺?”
“我不困唔,”餘成宋張嘴吃了草莓,舒服點兒了,“我就是有點兒暈。”
“暈就睡覺!”餘成第站起來,拿起倆盤子往廚房走,邊走邊喊,“白天睡覺晚上熬夜,我們要守歲放炮仗!放炮仗!啊!炮仗!”
“這是喝橙汁喝醉了,”餘成宋瞅著餘成第背影樂,腦袋一抖都樂出重影了,趕緊抓住殷顧的大腿捏了捏,“哎,這個酒怎麽後範勁兒啊,我感覺我越來越暈了。”
“來吧孩兒他爸,”殷顧兩手一摟,一個公主抱把他抱了起來,“去睡覺。”
“哎……”餘成宋抬起胳膊擋住眼睛,“地震了,十級腦震蕩。”
“下次別摻著喝了,”殷顧快步走到臥室,把他放到床上,“你這麽毫無反抗之力的模樣我壓力很大啊。”
“大麽?”餘成宋拉住鬆緊帶往下一扯,“稀罕趕緊坐上來,哥讓你爽一爽。”
“這是真醉了,”殷顧坐到床邊,語氣是樂著的,喉結卻不自覺滾了滾,“宋哥收了神通吧,成第還辛苦地收拾桌子呢。”
“哦,”餘成宋眯了眯眼睛,指了指他,“膽兒小,我又不能把你操壞了。”
這已經進化到開始不講理的地步了。
“對,是我膽兒小,”殷顧哄著說,“睡覺覺吧草草,晚上還得熬夜呢。”
“熬就熬,”餘成宋閉了閉眼睛,摻的半瓶紅酒後範勁兒,天旋地轉,大著舌頭說:“下學期還要熬小半年呢,然後……然後就分開了,沒得熬了……”
殷顧蓋被的動作猛地頓住,定定地看著餘成宋的臉,半晌,歎了口氣,低下頭輕輕親了親,低聲說:“四年很快,大四不算,三年,大四實習我就去找你。”
餘成宋努力睜開眼睛,看向他,眼睛已經沒有焦距了,含糊地說:“不找你是狗……”
“嗯,”殷顧笑了笑,“不找是狗。”
得到答覆,雖然解決不了即將麵對的問題,餘成宋還是放心地睡著了。
殷顧躺到他旁邊,摟住他,閉著眼睛想事情。
那次討論之後兩個人都沒再提過這件事兒,他不提是怕餘成宋難受,但很明顯,餘成宋和他想的一樣。
說是四年不長,但時間哪有那麽快,隻不過是安慰對方的說辭罷了。
他是個理智的人,在任何情況下。
但這個任何碰到餘成宋的時候就要退一退了……
這件事他已經想了很久,他或許可以往北走走,去到至少不需要坐兩天火車的地方……
“顧顧。”餘成宋忽然閉著眼睛喊了一聲,嗓子帶著酒後的啞。
“嗯?”殷顧一愣,趕緊緊了緊胳膊看過去,“你是睡著還是沒睡著啊?”
“半夢半醒之間,”餘成宋抓住他胳膊,捏了捏,“感受到了你洶湧的情緒,特地醒來幾分鍾安慰你。”
“安慰我什麽?”殷顧笑了,“我可沒摻著喝,我現在不難受。”
“剛才那幾句話,我就是喝多了,逼逼兩句,”餘成宋看向他,“你該怎麽想怎麽想,別動搖,我好不容易下的決心,你不能先散了。”
“嗯。”殷顧點點頭。
“還有一句。”餘成宋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