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喜歡力氣大的呀?成啊,趕明兒我就給您帶一個過來,一隻手就能拎起一頭豬的那種!”

小小的院子裏充斥著楚溪客清亮的嗓音,老驢頭瞧著一臉嫌棄,垂下的眼皮卻悄悄地藏起笑意。

就這樣,楚溪客多了個不算師父的師父,還學了門熬飴糖的手藝。

雲飛跟著楚溪客來過一次,被老驢頭的大長臉和硬邦邦的說話風格嚇到了,回去的路上就忍不住跟楚溪客表忠心。

“師父,從前我一直羨慕阿柱力氣大,羨慕三娘頭腦好,直到今日我才發現其實我也有優點——我運氣得有多好啊,才能拜您為師!”

楚溪客禁不住哈哈大笑,揉亂他頭頂的小丸子:“知道就好,乖乖給為師當牛做馬吧!”

雲飛笑嘻嘻地捂著腦袋,小聲吐槽:“師父呀,我覺得師公八成是話本裏說的那種隱姓埋名的世外高人?”

“你怎麽看出來的?”

雲飛理所當然地說:“就他那臭脾氣,如果不是有兩把刷子,早被人套上麻袋打死了,哪能活到這把年紀哦!”

“不得無禮。”楚溪客教訓一句,眼前不由閃過老驢頭那張皺皺巴巴的大黑臉,終究沒繃住,笑出聲來。

確實很有道理啊哈哈哈!

***

雖然老驢頭不讓楚溪客行拜師禮,但楚溪客還是按照拜師的傳統,送了五穀、燒肉和奶茶過去——原本應該送酒,但他看著老驢頭紅腫的酒糟鼻,暗搓搓換成了自製的奶茶。

老驢頭嘴上不冷不熱地說:“不過是熬個飴糖,搞這些花裏胡哨的做什麽?”實際轉頭就把滿滿當當的拜師禮擺在最顯眼的地方,接受周圍攤販的“注目禮”。

旁邊,執失婆婆笑嗬嗬地給楚溪客盛了一碗麻食,道:“那日多虧了小郎君,烏古納和她腹中的小娃才沒出事,她家男人走不開,托我跟你道個謝,改天會親自登門。”

楚溪客笑著擺擺手:“不用不用,請告訴他千萬別客氣,我就是動動嘴,出力出東西的還是你們。”

執失婆婆慈愛一笑,言語間帶著對相熟後生的關切:“幾日不見,小郎君像是瘦了許多,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涉及到私事,楚溪客原本可以打個哈哈含混過去,然而對上老人家慈和的麵龐,他便不由說了實話:“晚輩在平康坊開了一家奶茶鋪子,原本用的是水牛奶,然而水牛奶價錢高,也不好進貨,就想著換成馬奶或羊奶,隻是走了許多家都沒找著合適的。”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長安還沒有那種產奶的黑白牛,能見到的隻有耕地拉車的黃牛和水牛,因此這段時間楚溪客用的都是水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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