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覓州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已是第二天傍晚。
杜衡等人萬分焦急,按理說今天皇帝宴請眾將士,可將軍還重傷未愈,府中眾人一時不知所措。若是太陽下山前將軍還未醒,杜衡早已經準備好替身,令其戴麵具去赴會,對外就說遇刺傷了臉。
萬幸宋覓州醒了,雖精神不濟,但有柳如薏配置的藥,麵色上常人也分辨不出什麼。隻是怕又是要養上一段時日了。
杜衡從侍從那裏接過攝政王特有的朝服,仔細地為宋覓州穿戴。
朝服內裏為朱紅裏襯,外罩黑色滾金圓領寬袖羅袍,腰間配白玉革帶墜玉佩流蘇。發間不同往日隻用玉簪束起,點綴著紅寶石的束髻冠挽起了一頭烏雲般的頭發。整個人多了些君子儀態,少了往日著黑衣的凶煞之氣。
他帶著眾將士一同赴宴而非獨自入宴。即使有著攝政王這個官職,但他依舊以將軍的身份對待軍中將士。
宴會設在乾元殿內,席間早早地備了各色美酒佳肴,宋覓州被封攝政王,位居百官之首又是戍邊功臣,坐席僅位於皇帝左邊下首。
姬子煜今日著一身金黃龍袍華服,頭戴冠冕,雖五官溫潤,但他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生得偉岸,薄唇微抿時盡顯天子威之姿。
百官行禮,姬子煜微微抬手以示免禮,後又落座。
他望向左手邊的宋覓州溫和一笑,似乎又換回了往日仁善君子的麵孔“皇叔和各位將士戍邊十年有功,今特以此宴慰之。”隨後單舉酒杯一飲而盡。
“謝陛下,臣之本分,不敢居功”宋覓州和身後的武將們亦回酒一杯。
“宴會開始,眾位愛卿自便。”姬子煜一聲令下。
宴會一開始便有眾多宮中美姬魚貫而入,一時間席間觥籌交錯,歌舞逍遙。
身後武將馬莽笑罵了一聲“娘的,這京城裏可真是個金窩窩,隨便一個美人都比梁州酒肆裏的芸娘漂亮,就是酒沒梁州的烈,哈哈哈哈哈”
“這小胳膊小細腿的,哪裏比得上芸娘的風情萬種。”武將劉忠大聲反駁。
一時間其他幾個武將也開始參與其中。本來馬莽一人的聲音不算大,也不敢叫旁人聽了去。但是眾多武將一起加入,聲音逐漸大了起來。
“諸位慎言”杜衡斜了他們一眼警告道。方才還鬧哄哄的的幾人瞬間低下頭閉嘴,糟糕,一時忘了這裏已經不是梁州了。他們心虛地往宋覓州那裏瞥了一眼。
宋覓州抬眼看著這幅盛景,美姬長袖如雲,舞姿似仙,明晃晃的燭火透過紗袖散發出柔和的光亮,美得實在不真實,似是被這一幕閃了眼,他眨了下眼複又垂眸。
期間有不少人舉著酒杯來交涉,宋覓州隻回應卻也未再飲酒。
宴會快要結束時,姬子煜突然說道:“最近宮中新訓了一批舞姬,正好今日宴請各位將士,朕和小皇叔與眾位愛卿共賞之。”
說罷,便有一群身著窄袖束腰的舞姬一一入場,不同於之前柔美的舞蹈,這次的舞蹈剛柔並濟,舞女也各個英姿颯爽,頗有一種以武會舞的感覺。想來這是宮中專門為尚武的將士們專門準備的表演。
在場的文武百官和諸位家眷都一時被吸引,隨後紛紛拍手叫好。姬子煜往宋覓州那裏看了一眼,似是在問他是否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