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多謝了,本王無功不受祿”

“攝政王不必客氣,下官也是有所求的。”趙玨見他拒絕連忙補充道。

“什麼要求?”宋覓州挑眉看向他。

“下月中旬晴雅詩會,此次趙家為詩會主場世家,趙家族老欲請德高望重之人坐鎮詩會,在下懇邀攝政王殿下出席”趙玨道。

其餘人聽到此似乎並不意外,或許這才是幾人此行的目的。

趙家是世家中特別的存在,隻因它是當今皇帝的母家,趙家掌權人趙世澤是姬子煜的親外公,趙玨作為趙家嫡長子,當稱姬子煜一聲表哥。

宋覓州若答應,就是告訴他人攝政王支持趙家和皇帝。

“一座宅院就想買他攝政王的站隊,姬子煜和他老子姬英當真是一對父子,一樣的傲慢,最愛將人但牛馬使喚。以為施舍一點小恩小惠,別人就都得對他們感恩戴德。”宋覓州心裏嘲諷。

他想起了姬英幾年前的話,他讓他不惜性命也要護著大楚,護著姬子煜,不惜自己的命,不惜宋府上下的命,更不必惜他人的命。他麵上卻未顯,也不回話,隻顧著喝著手邊早已涼透的茶水。

幾人看他不答,也知道這個交易太過不公平,可當時他們的陛下就是如此吩咐的。雖不知道是何緣由,但想來陛下有他的打算。隻是今日之行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送客”宋覓州放下茶盞,獨自踱步出了軒室。

幾人隻好告辭。

幾人走後,宋覓州獨自一人徘徊於桃林間,正午的陽光爭著透過花間空隙,在林地裏閃爍著撒歡。如此一派熱鬧的春景將他的身形襯得異常孤獨,仿佛這世間隻獨留了他一人。

今日上午他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了宋家的落敗,想起了那幾個經常鬧著他要木劍的小娃娃,也想起了姬英那張假仁假義的嘴臉。

今日趙玨的提議他本不該回絕,他若裝聾作啞地應了,權當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了。可他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憑什麼他就該為他們姬家當牛做馬,他以為他們是誰,他們以為他宋覓州是誰,一座宅子就想打發了他,連一個像樣的借口都不願給他。

幾息間宋覓州便平複了心情,哼,姬英如今已經死了,幾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能把他宋覓州怎麼樣。

朝政殿內,姬子煜正在處理政務。曹軒雨走進殿內向他彙報了今日宋府內發生的事。

姬子煜未語,他眼眸低垂看向案上的奏折,微卷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似乎對此不意外。

“他的傷怎麼樣了?”他突然問。

曹軒雨不知他為何會突然轉移話題,他反應極快“攝政王的傷勢似是已無大礙,隻是”

“隻是什麼?”姬子煜放下手中的朱筆看向他。

“隻是攝政王的身體應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養好的,他步履沉重,且身上常有草藥味,雖用熏香遮掩過,但隻有常年用藥之人才會在身上浸染出藥草味。”

“朕知道了,退下吧”

姬子煜沒想到他竟然病的如此重,今日之事倒顯得他過分了。可他每次想起宋覓州,總是忍不住想看他生氣,想看他發瘋。這是他欠他的!

他當年拋棄他,欺負他,欺負他母妃的時候,定不會想到自己會成為萬人之上的皇帝。他又會不會後悔呢?罷了,他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怕是已經忘了往事。

隨後他提筆寫下幾句話,吩咐趙禮送去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