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近日往來賓客不絕,大都是些世家子弟,無非想打探攝政王的立場和態度。畢竟他們與皇帝的新政之戰,兵權是最大的變數。也有不少寒門在朝為官者前來,有想打探虛實好站隊的,也有擁立新皇黨想要當說客的。
大楚世家盤踞百年,其中最顯赫的世家便是杜、趙、鄭、魏四家。
杜家善經商,家業富可敵國。趙家在朝為官者眾多,祖上在前朝為官者也有不少,可謂是流水的朝廷,鐵打的趙家。鄭家在文學上造詣匪淺,鄭元嘉之父鄭長卿便是大楚的文學大家,門徒學生不計其數,無論世家還是寒門都極為推崇。魏家善玄黃之術,醫館遍布大楚,奇珍異草珍藏無數,魏家老祖據說更是能有起死回生之術。
四大世家在大楚各占一隅,他們一方麵支撐著皇權,卻又製約著皇權。
宋覓州這期間一直在養病,一應事務都由杜衡去應付。
杜衡出身世家子,處理起軍政庶務都很得心應手。禮物一應全收,也不厚此薄彼,做事滴水不漏,讓人猜不透將軍府的立場。
魏瑾瑜、趙玨、鄭元嘉和曹軒雨在宋覓州傷忘得差不多的時候一同前來拜訪,幾人背後都有各自的家族勢力,但此行卻並非是代表家族而來,至於代表誰,幾人心照不宣。
“下官魏謹瑜,任禮部侍郎”魏謹瑜一身君子儀態,風度翩翩。接著又道“攝政王有禮,前幾日的見麵未來得及說上話,今天我等特來拜訪。”
“在下鄭元嘉,驍騎校尉”
“曹軒雨,錦衣衛當值”
“我是趙玨,攝政王幾年前還教過我們武術功課,可還記得我嗎?”趙玨的話雖是和往日一樣不著調的語氣,但望向宋覓州的眼神裏卻有著不一樣的東西。
話落,鄭元嘉和魏謹瑜也看向了宋覓州,似是在等他回答。
“本王記得當時確實進宮教習過一段時間。”宋覓州想了想如實說道。
這個回答似乎在意料之中,可又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幾人也沒在追究,便隨著宋覓州一同前往會客廳。
宋覓州今日依舊著一身黑衣,烏雲飄逸般的頭發僅用一根玉簪挽起,黑衣一身肅殺之氣,玉簪挽發卻又有種閑雲舒雅之感。魏謹瑜等人跟在他身後,看著桃影裏的青年,一時竟覺得是桃花林裏某枝桃花成了精,還是開得極盛的那支,仿佛下一秒就會因極盛的綻放而走向衰敗。這種極矛盾又和諧的畫麵竟在一個人的身上體現了出來。
宋覓州並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或許他就是這麼一個矛盾的人,前幾日還在宮殿內表演了一場血腥的虐殺,今日就能讓人卸下防備,隻想在這片桃花林中沉迷片刻。
不多時幾人便來到了桃林前的軒屋,將軍府下人不多,也沒什麼侍女。是以屋內的茶水早已涼透也沒人再添。
魏謹瑜剛剛便發覺這府內太過冷清,如此想著也便問了出來。
“本王常年征戰在外,府內不需要如此多人。”宋覓州隨口答。
“攝政王如今已經回朝,府內也應該布置一番。”
宋覓州但笑不語,今年駐守在邊關的十萬將士們的糧草還沒有著落,但將軍府的錢遠遠不夠。
“攝政王若不嫌棄,下官願為府中建設出一份力”趙玨似是看出了他所想。
“嗯?”宋覓州以眼神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趙家願出五千兩修繕,並出500工匠”趙玨豪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