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秋睜開眼。
周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她與燕離一起結束了一段旅程,暫時回到了京城休整,也看看被他們留在京城的兒子。
她此時應該在宮裏才是。
可現在……
她卻出現在了寧遠侯府裏。
這間屋子,前世的顧青秋住了整整二十年,她又如何認不出來呢?
正思忖著,畫春和畫冬推門而入。
畫冬一臉忿忿:“主子,那個白眼狼已經在張羅著將蘇婉容接進府裏的事了,簡直是一朝得誌便猖狂,他也不想想,這些年來是誰一手將他養大了!”
畫春也緊緊抿起唇,“若不是被主子記在名下,他也就是個外室子,憑什麼襲爵?”
兩人都替顧青秋打抱不平。
顧青秋卻是笑了。
她這是……
又回來了?
畫春和畫冬卻緊張地看著顧青秋,唯恐她是怒急攻心精神失常了。
顧青秋笑著安撫兩人:“放心吧,我沒事。”
回到這裏之前,顧青秋已經年近半百,可如今她也才將將四十歲而已,老天爺這是又平白給了她幾年時間。
唯一心懷掛念的,也就是家人了。
但好在,君澤和君然都已經長大了,就算沒有她在身邊,他們也能好好的。
而父母那裏,有沈靖鳴陪著,也不至於太過孤單。
顧青秋在心裏歎息著,很快就將不舍與傷懷壓下。
回到這裏並非她所願,但既來之則安之。
而且……
她沒忘了,在這裏,也有燕離。
這麼多年孤身一人的燕離。
顧青秋迫切的想要見到他。
“畫春,往宮裏遞牌子,我要進宮。”她吩咐道。
畫春有些為難。
宮裏後宮形同虛設,除了太皇太後之外就沒有一個能管事的,可太皇太後如今年事已高,宮裏的事都交到了身邊信任的嬤嬤手裏。
皇上登基這幾年,因宮中無女主人,除了內命婦進宮看望太皇太後,可從來沒有外命婦進宮。
顧青秋笑道:“無妨,你隻管把牌子遞進宮就行了。”
若無重生那麼多年,她不會知道,原來燕離一直暗中留意著她。
所以,她完全不擔心自己遞了牌子進宮會見不著人。
畫春一聽,連忙應了“是”。
待顧青秋起身用完早膳,畫春也回來了。
這時,院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是顧青秋的好兒子寧旭陽,以及他的生母蘇婉容來了。
兩人想要見顧青秋,卻被丫鬟們攔了個嚴嚴實實。
寧旭陽惱怒不已:“如今我才是侯府的主人,你們竟敢阻我?”
丫鬟們分毫不讓。
正僵持著的時候,顧青秋帶著畫春和畫冬出現了。
“讓他們進來。”顧青秋道。
丫鬟們這才讓開。
蘇婉容立即忘了方才被攔下的不堪,得意萬分的來到顧青秋跟前。
“顧青秋!”她一改從前那小白花的模樣,將“小人得誌”這幾個字詮釋得入木三分,“我早就與你說過,笑到最後的人才是最後的贏家!”
“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寧遠侯夫人又如何,如今襲爵的人是我的兒子!”
“到底,還是我勝了!”
若是蘇婉容身後有尾巴,此時隻怕已經翹上天了。
顧青秋不怒反笑:“蘇婉容,我有沒有說過,你很蠢?不僅你蠢,你生的兒子,跟你一樣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