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忙碌著的北海軍的士兵旁邊,兩輛發出隆隆轟鳴的怪物伸展著一丈長的黃色巨臂,將地麵上的泥土通過巨臂前方的挖鬥鏟起,然後突突突的走了一段路後,便倒入一個個不知用什麽材質編織的方筐內。
那些方筐已經按直線排成了十幾丈,大約有兩尺多高,裏麵似乎還有一個袋子,而鏟起的泥土就都裝在了這些袋子裏。
等一個方筐內的泥土快被裝滿時,那奇泰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北海軍的營地竟然是這麽建起來的,實在令人難以想象。難怪當初隻過了一夜,一座營寨就拔地而起!
此時退蛟河的西岸上站滿了看熱鬧的清軍,一個個倶是目瞪口呆。有些人竟然都忘了兩方是敵對關係,還想著走過冰麵去看個仔細,結果被對岸負責警戒的北海軍給趕了回去。
幾個眼尖的八旗甲兵大叫道:“那怪獸裏麵有個人!”
“天爺啊!這玩意難道是人操弄的?”
“好家夥,這麽大的力氣,一鏟子怕不得有幾十斤吧!這平時得喂多少料啊?!”
一個八旗老兵顯得頗有經驗,想了想便道:“我估摸吃草怕是不成,得喂黑豆,每天還得加兩個生雞蛋!”
周圍幾個旗兵都聽傻了:“還得吃雞蛋?!這誰養活的起啊!有這錢還不如多養兩頭牛呢。”
“養牛?你家牛能有這把力氣?”
劉墉呆呆的指著那兩台黃黑二色、不停伸展著巨臂的怪物,心下愕然:“這群逆賊果然是精擅奇技淫巧,然而卻可稱得上歎為觀止。若是農人有此器物,不知開荒耕地之勞能省幾何?”
鬧哄哄的清軍在河岸上看了好半天,直到那奇泰看到越來越不像話,命人拿了幾個抓回驛站外打了通軍棍,一群人這才悻悻的散開。
天黑後,北海軍的營地內依舊燈火通明,人影嘈雜。劉墉好奇燈火怎麽能如此明亮,於是那奇泰便又解釋了一番他在北海鎮看到的電燈,這可把劉墉嚇了一跳。連天上的雷電都能運用如常,這簡直不似凡人而是妖魔了!
等北海軍的營牆全部建好,那“兩頭”怪獸這才隱入對方營地消失不見。
入夜之後,北海軍這邊吃過晚飯,除了警戒哨和遊動哨外,其他人都安然入睡。可清軍這邊卻被白天那一幕鬧騰的徹夜難眠,包括劉墉在內,很多人直到淩晨才睡下。
到了第二天一早,雙方吃過早飯,負責接洽的軍官又在河邊碰麵,溝通談判事宜。
還是老樣子,北海軍在退蛟河東岸搭好了四麵露風的帳篷,清軍則派人在周圍放上七八個火盆,以此作為談判的場所。
上午十點一過,劉墉、那奇泰和幾個八旗將官帶著二十多個前鋒營披甲兵,過河談判。至此,劉墉終於見到了他等待了幾個月之久的趙新。
今年已過六十歲的劉墉個子墩實, 中等身材,長著一張黑裏透紅的長方臉,掃帚濃眉下一雙炯然四射的三角眼。唇上一抹厚厚的胡須,下巴上還留著一縷山羊胡子,臉上皺紋倒是不多。他頭戴紅寶石頂子的冬帽,八蟒五爪袍外頭還套著件黃馬褂,腳上一雙黑色高幫白色厚底的皂靴,毫不拖泥帶水。
而眼下剛過三十一歲的趙新身材高大,一張國字臉上修理的幹幹淨淨,連根胡子茬都沒有。粗粗的眉毛下眼睛明亮有神,堅挺鼻子下,嘴角微微翹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他和曹鵬都穿著件北海軍的冬季迷彩服,厚厚的外衣包裹下顯得格外強壯。
“閣下就是詐稱朱明之後的趙新?”
“嗬嗬,沒錯。您就是劉崇如先生吧?果然是幹隆的肱骨之臣!不好意思,一直在修理羅刹,讓您空等了幾個月。”
趙新看著對麵這位以奉公守法、清正廉潔聞名於世,被後世諸多影視作品爭相傳頌,同時又是“東台一柱樓案”的最大元凶,心中是頗為複雜。
而劉墉看著對麵這個讓滿清朝堂徹夜難安,在北京城旗人口中已經被說成了麵露獠牙、三頭六臂的天字第一號反賊,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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